“你……”
司徒雪早已做好了魚死網破的心裡準備,現下心中也是下了這樣的盤算。
然,未待他說出這句完整的話來,身後直徑射來一箭,一箭貫穿他的咽喉,使之再也發不出一聲聲響。
面下二人皆詫異的瞪大着自個兒的雙眼。
微微擡起自個兒顫抖的手,還未來得及觸碰到那滴血的箭矢,手上的火把便已掉落在地。
依着最後的一點神經反射,緩緩轉過身來,隻見不遠處的樹林之中沖出些許多陌生之人。
瞧此情形,司徒雪一腳橫掃押解自個兒之人的雙腿,快速從中掙脫開來。
轉而一個轉身,一把奪過那人手裡的長劍。
兩指扣着劍柄,調轉劍身,依着風勢,用以極快之速了解了眼前之人的性命。接而一個轉身,向着身後一棵樹木躲去。
刹那間,順勢聽得數十箭枝橫破風面之音,莫約十秒之後方才得以停息。
握着适才被穿的手臂小心探出身來,隻見自個兒身前樹幹之上垂直插着四五枝箭體。
順眼瞧得箭尾上的羽毛,即刻明白了來人的身份。
不出所料,未有片刻,便瞧得衛彧踏馬而來的身影。
“卑職衛彧見過梅嫔。”
“你怎的會在此?”
而未待他回過一語,司徒雪接而阻斷了他的話:“想來又是你家公子的命令了。”
“是。”
“你帶了多少人來?”
“回梅嫔,五十人。”
“也夠了,分派幾人護送藥材,在分幾人去護那位東靖王爺安然。”
“唯。”衛彧随即吩咐一側之人分散開來。
司徒雪筋疲力竭坐在地上,随手揪起腳下衣擺,用力撕扯下來一條不規矩的布條。
安頓好剩下之人,尤玚即刻走了過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布條。
“慢着。”
衛彧一聲制止,随即從袖中掏出一個白淨的小瓶子,順手對着尤玚扔了過去。
“這是公子事先備的上好的金瘡藥。”
“多謝。”
一手輕松拔掉瓶口上的木塞,對着那濃稠的血痕之上傾倒而出,繼而扶起手上的布條,輕輕的為之包紮好。
整個過程,除了兩側風聲之外,在場之人皆未聽得一絲其餘之音。
“尤玚。”
“姑娘。”
“藥材可好?”
“好。”
“給你半柱香的時辰,安排好眼下一切,便出發,可行?”
“行。”
“去吧。”
“唯。”
瞧那說一不二,行事潇灑利落的司徒雪,一旁的蕭睿禮心中瞬時對之産生些許好奇來。
明明隻是一個普通的柔弱女子,面對适才那樣的場景,竟面不改色,且自信的揮舞着手裡那把鋒利的長劍。
此模此樣,怕不是一個簡單的将軍之後,亦非一個嫔妃該有的行為。
他好奇着眼前這個女子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兒?那張從容淡定的美顔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樣的故事?
好奇牽起,便不會那樣輕易散去。
他對她好奇,她亦對他有些強烈的警惕之心。
彼此皆無聲的想要窺視那張長久戴于臉上的面譜下的真顔。
或許對于現下的每個人來說,人人皆是自己或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渾然不覺罷了。
适才給出的半柱香轉眼便過去了,仔細檢查一番,确定車上藥材皆安然方才安心繼續踏上回城的路途。
走着走着,不知到底又走了多久,直覺頭上那片暖陽之溫愈來愈高。
衆人額上皆露出一顆又一顆豆大的汗珠,伴着暖風熏得遊人醉。
“姑娘,已到墨城境内,适才派人去探得前方有一驿站,可加快腳步前去驿站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