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方圓百裡的街巷皆有鬧騰的鞭炮與花火,家中的幼兒啊,更是樂的合不上自個兒的小嘴。
兩手抓握着盤中散下的喜糖,一點嘟囔着小嘴,使勁瞅着眼前的熱鬧。
“姑娘,肅王領着宮中迎親隊伍到府門前了。”
“知道了。”兮一言回去。
最後描上那最後一筆,把着她的肩膀,一同瞧着鏡中的人兒,滿意的點了點頭。
放下眉筆,繼而兩指夾起一張紅紙,放在嘴前,輕輕一呡,瞬時為之增添幾抹紅暈。
“原本這些本不該由我這卑微之人替夫人頂替母親的身份,替姑娘描眉畫眼。”她的語氣漸漸變得微弱。
司徒雪反手将她相慰,“兮,你何嘗不是雪兒的母親。”
“姑娘……”
二人唯餘動容。
轉眼時辰已至。
随即與幺幺一人捏着兩角,将那紅色蓋頭緩緩覆蓋。
端着身子,在幺幺與兮的攙扶下,一步一步跨過一道道門檻,穿過一道又一道長廊,終來到門前。
一旁的王伯已顧不得今日之喜,扭頭悄悄抹去臉上的淚珠,而後對着門前衆人一聲長呼:“新人出府——”
此時此刻雖隔着一層紅綢,卻仍能一眼便在衆人之中瞧得他那一身紅裝。
忽的吹起一陣強風,瞬時拐走了那覆在面前的紅紗。
微微閉上雙眼,而後快速睜開。
兮連忙拿過團扇擋在司徒雪的面前。
悄悄斜過團扇,默默地注視着台下的慕容琂,卻始終都未迎來他的一個轉眼。
“為穿上這身嫁衣,不顧一切頂撞聖旨,隻是為汝,為何今日汝連一眼都不願瞧。難道就是這般不願再與吾相見?”心中頓時湧現千萬種疑問。
好想時間就此停留。
或是連風都瞧不得彼此相互折磨的人兒,故而将那紅巾在他腳下飄落。
衆人視線皆随着風中這抹紅色身影成功移到慕容琂。
就連孩童都知道停落在自己腳邊的東西要拾起來還給原來的主人,而他此刻卻仍是那一副冷酷的面容。
瞧得眼前此景,司徒雪也不知自己時至今日還在幻想期待些什麼東西,無奈發出一聲冷笑,繼而收回自己的眼神。
“兮見過肅王。”
“你怎的來我這兒了。”
“回王爺,能否請王爺挪挪,我家姑娘的頭巾被風吹到王爺身旁了。”兮片刻便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聽到此話,慕容琂連着向後退了兩步,正當兮彎腰拾取準備起身時,慕容琂順勢在她耳邊甚是輕微說了句警告之言。
“請王爺放心,兮不會多言。”拿着頭巾便直徑走到司徒雪的面前,重新為她蓋上那面紅巾。
“新人上轎——”一旁的司儀高聲大喝。
駕前小厮們随即放低轎攆。
微微提着腳下長裙,小心走下一節又一節階梯,平靜的從他身邊走過,而後緩緩踏入花轎之中。
簾外的鑼鼓之聲瞬時敲打起來,他亦揪着手上的缰繩,輕松踏上馬去。
多希望這條路再長一些,轎外隊伍的腳步再行的慢些......
忽的身下的抖動停止了,然而不肖兩秒,繼而開始有所抖動。
迎親的駕攆隻能送至宮門之外,宮門之内皆有宮門之人來接替宮外之人。
也不知到底停了幾次,換了幾次,行了多久,又拐過多少彎道,才得以真正停下。
“尚儀局掌司有請姑娘下轎。”
轎外傳來這聲陌生之音,轎外簾子亦随即被宮娥掀了起來。
把着她們的手,緩緩踏出轎攆。
面前的頭巾亦被掀起,隻見周圍站滿了各色穿着宮服之人。
“奴婢是尚儀局掌司,請姑娘上前聽封。”
雙手始終保持水平置在胸前,小心提起自個兒的腳,一步一步跨過一道又一道坎,繼而緩緩走上台去,秉着手中的團扇,小心跪在蒲團上,挺着腰身,安靜的聆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