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多保重。”
“多謝王爺關心。”
瞧見她那無神的面孔,事先想好的話語片刻忘卻的一幹二淨,唯餘清風吹拂二人鬓間的發梢。
“你不該來這兒。”司徒雪率先打破了空氣中的安靜。
“我今日并不是以一個皇室的身份而來,隻是以一個普通人,作為一個後輩前來拜望。”
“随你吧!”
“母親,待下次薔薇花開,雪兒再來看你。”轉身低下身子拿起地上的雜草,複在碑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執着籃子,握着雜草,冷漠的從他身邊走過。
慕容琂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許久未見,你變了。”
“是嗎,畢竟你我已時隔數年未見,是人都會變,何況你我,隻不過如今再見,你我都不再是曾經那個無所顧忌的稚兒了。”沉默的推開他的手。
“你已貴為肅王,此後你我之間還是以君臣之稱為妥。”
“你若如此,我依你便是。”
她不再言語,轉而直徑離去。
目送她離去的身影,隻見她那一身素淨長衣飄飄映入眼簾,隻覺一股凄涼。
他的心頓時變得不再平靜,然而卻又強忍的将它壓制,生怕外面的人兒瞧出絲毫端倪。
幺幺連忙走來,拿過司徒雪手中的籃子,扶她進入車内。
安穩坐好後,車外的馬夫便揚起手中鞭子,提起缰繩,輕輕拍打馬身,朝着前方駛去。
車駕内安靜無聲,她不知道這幾年裡,自家姑娘到底經曆了些什麼。隻是每日總瞧着自己姑娘在那兒黯然傷神,她不敢去問,也不敢多問。
重新回到将軍府的司徒雪,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将軍府嫡女,而他也戴上了一面又一面冰冷的面具。
彼此都将真實的自己掩埋在過去的時光裡,如今的她甚是明白自己所處的環境,她不知道自己未來會有怎樣的結局,她不願因自己而将他牽扯。
天,一如既往地陰沉。
“回來了。”
回府便看見兮端着茶水向司徒桀的書房走去。
“嗯。”輕聲應下,點頭道,“這是要為父親送茶水?”
“下午尤玚來了便同将軍一直在書房。”
聽到這個名字,司徒雪忽而察覺到了些什麼。
他是司徒桀的得力助手,少時便同司徒桀征戰沙場,馬革裹屍,一路成長,如今也掌握着整個西營大權。
自瑀都内亂平複之後,為防止内亂再次爆發,而設立西營專司護衛京都之職,且此權由慕容雲海全權交于司徒桀所掌。
由于是皇帝的一意孤行,文武百官也不敢再出面制止,司徒桀雖知此舉不妥,也唯有無奈應下。
此舉平面雖未引起太大的風波,卻早已為呂氏一脈下的文官集團所忌憚,亦無形将所有的矛頭直指司徒一族。
“兮姑姑,讓我去送吧!”
“那小心點。”兮小心翼翼的将案闆交于她手中。
此時書房中的燈火格外明亮,窗戶上倒映着他倆的影子。司徒雪下意識停了下來,站在門外,靜靜地聽着屋内的聲音。
“将軍,邊疆傳來消息,北遼耶律太後重新執掌才朝政,第一件事便是發動南下之令,而朝中衆臣卻無時無刻不再防範忌憚我們,現下更是聽由外面的謠言且大肆宣傳,盡管現在皇帝沒有說些什麼,可不保以後……”
“那你認為該如何應對呢?”司徒桀放下手中的書信,“今日你将這些信件拿給我看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聽信他們所說的。”
“卑職不敢。”尤玚聽出司徒桀話語中隐藏的意思,繼而說,“将軍,卑職萬不會信那些謠言,将軍一身正義,為了西瑀付出了多少,當初府中發生如此大事,夫人病危,若不是皇帝,夫人也不會……”
“莫要再說。”
頓時,尤玚單跪于地,雙手合拳置于額前,“卑職知錯。”
“下去自領三十軍棍吧。”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