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含淚輕晃腦袋,加重手上的力度。
“夫人,我會把雪兒安好帶回來的。”
兮站起來,朝着衛隊說:“将夫人安好送回将軍府,若有任何差池,将軍府定不會饒過你們。”
“是,末将領命。”
巡邏的衛隊緊緊的圍在穆姎翊身邊,兮轉身便朝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追了數十裡,一路已無痕迹可尋,那人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憑空消失。
夜幕高高挂起,隻是少了些許明亮的星星。
奔波了一天的兮,失落的回到将軍府,卸下手中的利劍。
管家焦急的守在門前,瞧見兮前來的身影,輕輕的松了口氣。
“撲通——”一聲重重的跪在床前,“對不起夫人,是兮之錯,請夫人懲罰。”
“不——”
穆姎翊艱難的支起身子,“不要把錯全都怪罪在自己身上,我—我——”話語未落,瞬間昏厥過去。
“夫人——”兮連忙站起身來,雙臂緊緊扶住穆姎翊的身子。
“王伯,大夫,快去。”焦急的呼喚着管家的名字。
看着此刻的穆姎翊,兮的心一下子碎了一地,她甚知穆姎翊此時承受的痛苦,可她卻無法将這痛苦分擔。
“白日為何要同那些黑衣人苦苦糾纏,不是自己信誓旦旦的說寸步不離嗎,混蛋——”反手狠狠抽打自己。
“夫人……”兮趴在床前,緊握着她的手。
不肖片刻,管家王伯帶着醫官走了進來,兮連忙轉過頭去擦拭掉臉上的淚痕,繼而強裝無事道:“王伯。”
“醫官,快。”
醫官放下手中的藥箱并打開,從中拿出一四四方方的小枕頭,放在穆姎翊的手腕下,一手摸着下巴上的胡須,一手安靜的診着脈。
王伯将兮拉到一旁且輕聲說道:“兮,去換一身幹淨的衣衫,順便吃些東西吧!我已吩咐廚房備的有多的,去吧,這裡有我,有醫官,你大可放下心,等會兒夫人醒來看到你這一身,又該增添一抹憂愁了。”
“好,王伯,照看好夫人,我去去就回。”
“去吧,我會照看好夫人的。”
醫官還在靜靜地診脈,回到房間,黝黑的手,靜靜地放入盆中,清澈的水瞬間變得渾濁,看着洗得幹淨的雙手,淚珠唰的滴落在水中。
抓着架上的洗臉帕,一把扯了下來,雙手捂在臉上。
走到床前,脫下那滿是血迹的衣衫,在衣櫃裡随意抓出一件重新換上,看着鏡中的人兒,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沒曾想到竟是以這樣的方式讓自己的雙手重沾鮮血,自五年前師滿出山,憑着心中的仇怨,瞞着侯府衆人,獨自一人單槍匹馬,腰佩長劍,闖入北遼軍中,屠盡軍中遼兵,以血做紅妝,成了自己的及笄之禮,報了殺父之仇,從此發誓不再執劍。
對着鏡中“呵呵”冷笑一聲,平複心中的情緒,再次來到穆姎翊房中,醫官已經确診。
“夫人是急火攻心,血氣倒流導緻暈厥,老夫先開幾劑藥劑,幫夫人調整好血氣。”
“好,有勞醫官了。”
“兮,我随醫官去取藥,你照看夫人。”
“有勞了王伯,夜深,再喊兩人陪你一同去取藥。”
“好,那就這樣吧!”
“嗯。”
站在床邊看着床上穆姎翊緊湊的眉毛,抽搐的臉頰,恍若刀尖擊搓兮的心間。
那一臉愁苦的面容本不該出現在她臉上,更不該出現在這個原本溫馨的家中。
兮握緊了手中的拳頭,強忍的面容不知該如何描述。
忽的,混亂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危險的念頭——她要離開她的身邊,她要去尋找她的身影,無論天涯海角,或是用盡一生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