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遠去的身影,那人淡定的說道:“不必了,收了吧。”
“唯。”
一路颠簸,隻顧盲目前行逃脫黑衣人的控制範圍,就連腳下的馬收了傷也全然不知。
精疲力竭的馬身再也支撐不住他們二人的重量,頃刻間便倒了下來。
眼見不妙,慕容琂連忙一個側身旋轉,最後借助馬背,安然落地。
背上之人也因傷口的疼痛而醒了過來,慕容琂立馬解下腰間的繩子,轉而小心将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慕容琂……”司徒雪虛弱的叫出他的名字。
“是我,醒了便好。”
慕容琂随即拔出鞋筒裡的匕首,将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抵着她的肩膀握住箭杆,麻利的砍斷了身前的箭羽,而後砍斷司徒雪肩後的箭矢。
“我……”
“别說話,我先帶你尋一處地方為你處理傷口。”
稍稍緩過一口氣,一手把着她的肩膀,一手穿過她的腳下,移至膝蓋處,一口氣一把将她抱在懷中。
走的過程中,她亦将自己的雙臂環勾着慕容琂的脖子。
她默默的瞧着此刻的他,雖滿臉的疲憊與勞累,但此刻她的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甜甜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美滿和幸福,隻得在這短暫的片刻中偷的。
沉重的頭默默的抵在他的胸前,在這微涼的寒風中,尋得一股淡淡的暖流。
安心的再次合上沉重的眼皮,偷偷的感受着這下片刻的溫暖……
四處張望,終在黑燈瞎火中尋得一洞穴。
慕容琂小心的将司徒雪放了下來,且小心的調整她的身子,靠在一塊大石上,細心的整了整披蓋在司徒雪身上的披風。
“我去撿點樹枝來燒火。”
“好。”
沉默的等待着,兩眼直直的盯着洞口的方向,過了許久,才見他抱柴歸來的身影。
隻見他滿頭大汗,灰頭灰腦。這已不是第一次瞧見他這般狼狽的模樣,卻也忍不住想笑。
見她臉上露出的那一抹笑容,他默默的蹲下身來,開始在地上一根一根的堆搭起來,不肖片刻燃起熊熊烈火。
她默默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而這平靜的相處,好似許久都未曾出現在他們二人之間。
他轉手從袖中掏出自己的手巾與懷中的香囊,将那囊中的藥粉倒在手巾上,随即向她遞去。
“忍住,我會很快拔出。”将匕首放在火上兩面煅燒,對着她的面蹲下,且默默的轉過頭去。
司徒雪艱難的坐起身來,脫下自己的外衣,雙手抱着披風擋在胸前。
“好了。”
他微微轉過頭來,含着匕首,小心的将衣服從箭杆上滑出。
“忍着點,我數到三便開始拔。”
“好。”
“一,二——”未到三,慕容琂緊握着箭杆,毫不猶豫的用盡最快的速度拔出,随即司徒雪拿着他的手巾順着箭杆拔出的速度捂住自己的肩膀。
随着箭杆的拔出,沒過幾秒的空隙,松開嘴巴,拿過匕首,用滾燙的溫度覆在背後的傷口上。
整個過程,慕容琂未曾聽到一聲叫喊,耳邊唯餘幾聲咬牙切齒之音。
撕下裙角,小心的幫她包紮傷口,扭過頭去,羞怯的為她提起外衣。
“這下我不欠你了。”說完便疼的倒頭靠着石塊昏睡過去。
他沒有回答隻言片語,獨自坐在火前,拿着一根木棍整着火堆。
伸手輕撫她掉落在臉上的碎發,輕聲說道:“自你我在初雪下相見,便注定你我這一生都糾纏不清。”
左手握着右手,輕靠在牆,褪去身上的外衫,甩手加蓋在她身上。
緩緩卷起右手上的袖子,瞟了一眼傷口,鮮血仍在外流,撕下一绺布條,用牙咬住一端,覆在傷口圍繞幾圈,艱難的打下一個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