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被女公子所拾,司徒桀在此謝過。”接過木牌,将之握在手心,複禮答謝,而後将它放回自己的懷中。
“公子如此珍惜這木牌,定要小心拾撿好,若是被送于公子的姑娘知道了,恐會與你生出不悅。”她小心的試探他的心理。
“多謝穆女公子提醒,這木牌于我确實意義不凡,它是先妣唯一的遺物,正如女公子所言,我定不會再将之遺失。”
聽到此話,穆姎翊心中竟然暗自竊喜,司徒桀亦暗自納悶,不知為何自己會連忙對她解釋這木牌的來處。
“它的繩索有些破損,我本想重新制一條換上,無奈想了一下它定于公子而言很是珍貴,又未經公子允許,這才作罷。若公子不嫌棄,他日小女子定親手送上新的結繩。”穆姎翊微笑的對他說道。
“桀怎可勞煩女公子費心。”他推诿着。
“司徒公子相救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小小一物,不成敬意,還望公子不要嫌棄。”
“那便有勞女公子費心了。”見她一臉誠懇的模樣,思慮片刻,他不知該如何拒絕,唯有勉強應下。
随後兮走了過來,“姑娘……”
“嗯。”她對着司徒桀溫婉道謝離去。
夜幕之下,穆姎翊獨自守在燈火下,一點一滴仔細的選材編織繩結。然這繩結一送便時隔兩年,穆姎翊及笄之禮結束後不逾半月之期,司徒桀便奉命前往軍營訓兵,以防北方遼人南下侵擾。
誰知一訓便是兩年,穆姎翊日日執着繩結,時不時站在高樓,朝城門方向眺望。
适逢佛誕日,兮随穆姎翊前往城外國覺寺參加祭祀。她虔誠的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對着佛像虔誠祈念。
“望佛祖保佑信女能早日将手中之物親手交與他。”雙掌之間緊扣着一枚精緻的繩結。
靜立片刻,她緩緩睜開眼來,隻覺得風好似吹斷了爐中那根燃的差不多的香煙火頭。
彎下身來,雙手置于蒲團兩旁,低頭颔首,而後又立起身來,連續重複三次,朝着佛像扣了三個頭。
參拜完,兮提着籃子,與穆姎翊一同走出殿堂,而後向着後山走去,那裡栽種着嬌豔的薔薇。
“施主,來了。”花圃中一僧人正提着木桶,細心的澆灌着。
“見過小師父。”
“施主是個愛花之人,小僧便不打攪施主。”木瓢置于桶中,五指閉攏豎于胸前直言,離去。
不經意發現這塊妙地,每每來國覺寺上香參拜後,此處必是不可少之處。穆姎翊随母親,自幼最喜愛的便是這一朵朵看似嬌弱的薔薇。
低下頭來,鼻尖輕湊上前,手小心的執着它的腰身,層層的花瓣中隐藏的馨香随風撲入鼻中……她微微揚起了嘴角,露出了滿心歡喜的容顔。
每次皆逗留半柱香而後從後山的石階小路下山離去,兮扶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的踏着下山的階梯,未行幾步,竟在這條小路上與他時隔兩年再次相見。
能再次與他相見,穆姎翊暗奈心中的欣喜,“姎翊見過司徒公子。”
“穆姑娘……”停頓片刻,連忙轉言道,“如今應該改稱為郡主,郡主許久不見,可還安然。”
“安。”她微笑的回答道,“兩年之别,不曾想你我今日竟然會在此處相遇。”
“國覺寺舉行祭祀,我等奉命維護寺中安全,聽聞後山之地有一條小徑,為寺中安然,我故來此巡查。”
“對了……”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從中取出一條新的繩結,“這是姎翊承諾過要為公子親手編織一條新的繩結,然姎翊卻未能及時做好送于公子,今日,終于可以親手将它交與公子手中。”
繩結置于荷包面上,穆姎翊雙手将它奉上。
“司徒桀多謝郡主賜物。”司徒桀将它攥在手中。
“有點拙陋,還望公子不要嫌棄。”
“郡主之物,桀不敢,定當好生放置于府中。”
“我既送你,便希望它能同你那塊牌子一起,陪着你。”
二人在樹下靜立相談,風吹散樹上的枝葉,它搖曳身子,悄然掉落在穆姎翊的頭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