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布萊絲看向了屏幕上的“滅絕”二字。
她開始覺得不開心,開始想要用力的摔打或者是一拳揍到這個原因不明的藍色屏幕上。
但是這個想法隻是在她腦子裡一閃,屏幕就消失了,像是故意在惹怒或者是欺辱布萊絲一樣,在她恢複了呼吸頻率之後,它又出現了。
布萊絲想起了那個被她摔得粉碎的手機,開始懷念起了現實。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即使布萊絲是在懷念那個好欺負的手機。
布萊絲覺得這不能怪她,一切情緒的爆發都是事出有因,而布萊絲作為情緒的主人,也隻是從來不加控制,放任這迸發的大水淹了她眼中所有美好的事物。
她沒有錯。
畢竟種族滅絕的定義是世界上再也沒有該種族的後人,那她這個【夢魇的後代】的怎麼來的。
難道夢魇的現狀是功能性滅絕,是數量極少、還沒有到最後隻剩下故事和屍骨流傳下來糟糕未來的滅絕?
就是不知道夢魇這個種族還剩下多少人了,萬一她就是最後一個……
布萊絲搖了搖頭,她在腦子裡删除了這個可怕的猜測。
梅米始終會幫助布萊絲——後者深信這一點。
不是相信梅米的人品,畢竟梅米沒有任何的人品可言。
她就像是她身上常挂的那串鑰匙一樣,旁人看見了定是料想她藏了什麼好東西,隻有布萊絲知道,梅米那數不清的保險櫃裡保存的是不同種類禽類的羽毛。
梅米喜歡收集羽毛,更喜歡親自從那些動物身上取得這些戰利品。這種用柔軟羽毛填充保險櫃的嗜好讓她感覺良好,就好像她擁有了全世界的珍貴寶物。
而梅米這次肯屈尊大老遠的跑到她家,隻是因為她被自己煩的不行了,被自己連續幾晚不間斷的電話鈴聲煩的失了智,才讓她這次連代表着她身家财産的鑰匙都帶了過來,親自來将自己困在遊戲裡不要打擾她。
是的,布萊絲明白所有。
明白梅米也想要度過一個不被自己打擾的夜晚,明白梅米在短時間之内并不想要自己從遊戲裡出來,明白自己可是個十足麻煩的家夥。
布萊絲現在大概知道了自己的處境,知道最多的莫過于遊戲裡并沒什麼用的背景。她将頭盡力的向後仰,目光被天花闆粘稠的黑色的所吸引,沒有開燈的室内和布萊絲的房間一模一樣。
——梅米不想要自己醒着鬧騰她,她想要一直将自己關在這裡。
而證據就是那個都快點爛的退出鍵好像是貼紙一般,沒有絲毫進行下一步程序的意圖。
“我要退出!我不想玩了!”布萊絲對着天花闆大喊。
依然是沉默的寂靜。
但是這一次不同的是,因為布萊絲的大嗓門,房子裡蕩起了幾分不明顯的回音,布萊絲努力辨認了幾秒才認定那是自己的聲音。
“小心眼的梅米。”布萊絲歎了口氣。
她現在才後悔起自己的行為,也許她的确不應該為了騷擾梅米,昨天晚上加急給她送出那些滿箱的劣質雞毛和鵝毛,底部還藏着一個滿功率的小風扇,隻要梅米一打開就能看見漫天的飛毛。
梅米讨厭廉價和沒有清洗過的肮髒羽毛,如此的挑釁和迎面重擊,相比她昨天晚上刀了她的心思都有了。
完啦——自己不會被梅米關到死吧。
不讨人喜歡的布萊絲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