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懸想了想,說也好。接過杯子
薛明澤心頭一喜,端起酒杯。目光緊緊盯着薄懸端起杯子的手,的澄澈的紅色酒液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搖晃,映着手指格外白皙修長。
别小看半杯的量,這酒是他們店裡特制的,加過料,就算是一頭小牛犢子來了,喝下去也得暈乎着倒頭睡死半宿。
杯壁靠近嘴唇之前,薄懸突兀停了下來,他仿若不好意思地沖薛明澤笑笑:“我酒量不好,喝多了再給你添麻煩,還是不喝了。”
薛明澤險些急瘋,眼看着煮熟的鴨子到嘴邊又要飛走,硬是擠出個笑勸道:“葡萄酒度數都低,跟飲料差不多,不信你嘗嘗,一兩杯醉不了人的。”
薄懸說:“哦,是嗎,那你喝點我看看。”
他眉眼柔和得一派甯靜,純粹得讓人沒法拒絕。薛明澤幾乎沒過腦地答應下來,看似豪放端起杯子,實則淺淺抿了一小口。
薄懸旋即端起杯子,學着他的樣子抿了一口。
“看吧,是不是一點酒精味都沒有。”薛明澤裝得不在意地放下杯子,接下裡時不時地勸着酒,暗地裡死死盯着看人什麼時候閉上眼。
……
門被敲響的時候,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
薛明澤面前的杯子已經空了,人喝得兩頰坨紅,怨氣朝天地趴在桌子上對着薄懸大聲嚷嚷:“他蔣寄野有什麼可豪橫的,大家都一樣靠着有錢有勢的爹在外橫行霸道,我老子比起他們家也沒差到哪去,可笑,排擠起我來了,當本少爺願意往上湊怎麼着……”
這時,門響了兩聲,沒人過去開。旋即嘭地一聲巨響,是被人踹開的,厚重的木門承受着力道硬生生旋轉半圈撞在牆壁上。
薛明澤遲鈍地擡起眼,瞧見對面的薄懸一手端着杯子,難得爽快地一飲而盡,他心頭剛是一喜,一扭臉,看見蔣寄野從門外走進來,冷不丁還愣了下:“咦,你洗完澡了,蔣大少爺。”
說完才覺哪裡不對,蔣寄野不應該在這才對!
靠,他怎麼找過來了。
薛明澤腿軟了一下,扶着桌子剛站起來,蔣寄野大步走過來,掃過桌上的鮮花蠟燭和舉杯,臉上似結了一層冰,拽起他的領子一拳頭揮上去:“你活膩歪了,薛明澤!”
薛明澤下巴結結實實挨了這一拳頭,骨骼嘎吱響,踉跄着倒退兩步撞上椅子,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薛明澤頭重腳輕,眼冒金星,舔舔刮破的口腔,呸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反而呵呵笑開了,陰邪又古怪道:“幹什麼呀,吃個飯就大動肝火的,可惜了啊蔣大少爺,你說你要再晚來半小時多好,晚點要是讓你撞見我倆……”
蔣寄野擡起一腳踹在薛明澤胸口上。
他的力氣從兩腳踹開一扇門就可見一斑。這一腳直把薛明澤沒說完的後半句踹了回去,人貼着地倒飛出兩米多遠,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垂着頭從氣管裡發出一陣駭人的咳嗽聲。
邢嶽麓慢半拍地趕過來,進門瞧見的就是這一幕。
眼看蔣寄野滿面冰霜,上去還要再補兩腳,邢嶽麓悚然一驚,撲上去一把攔腰把人抱住了:“冷靜!冷靜哥!薛明澤這丫身闆的弱得一批,你再來兩腳就真得出人命了!”
薛明澤咳了幾聲,半死不活仰面倒在地上,又哭又笑艱難喘着氣說:“幹嘛攔着,來啊,有種直接打死我,邢嶽麓,你裝得什麼好人,你丫的領着一幫人看不起我,還當我不知道是吧。”
邢嶽麓跳腳道:“快閉嘴吧,看你幹的鳥事,你丫的存心給人戴綠帽子,換成我打死你都不虧!”
蔣寄野深吸了一口氣,沒再看薛明澤,進門後至始至終沒有看過桌邊的另外一個人,冷靜地叫邢嶽麓:“松手。”
邢嶽麓說:“好好,我松手可以,你保證你别動手,”
蔣寄野說:“我保證,你松開。”
邢嶽麓聽他不像在氣頭上的語氣,小心翼翼把手撒開了,非常謹慎地橫在他和薛明澤之間,幹笑着安撫道:“哥,你先去看看嫂子吓着了沒,這王八蛋交給我,我幫你收拾,那啥,嫂子……”
邢嶽麓啞口無言,打量着另一位主角,眼睛瞪得差點脫框。
等會兒,男嫂子?
桌邊的男生神情迷迷瞪瞪地,顯然酒意上頭,一臉狀況外地支着下巴看着他們。
這邊,蔣寄野被放開後,幹脆地一扭頭往門外走。
邢嶽麓冷不防又愣了:“哎,你去哪,人還在這呢,喂哥!”
蔣寄野腳步沒停,大跨步帶起的風掀起大衣一角
邢嶽麓一腦門問号,左看右看,撇下亂七八糟的爛攤子,緊走幾步追上去:“真走了,那我這嫂子,等會兒,是找錯人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