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懸放下筷子:“那會兒頭暈,不想吃,後來就給忘了。”
蔣寄野心說難怪呢,手冷成這樣。
吃飽喝暖,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了不少。
蔣寄野靠着椅背有一搭沒一搭擺弄手機,坐着消食,沒話找話問薄懸:“學校論壇發帖的人和打你的人是一夥的?什麼過節,值得大動幹戈的。”
“不是一夥人。”薄懸情緒也鎮定下來了,端着杯子慢慢道,,“學校論壇的事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發帖子的人,我好像能猜出是誰。”
“誰?同學?”蔣寄野沒跟他計較那句添麻煩。
薄懸一頓,感歎說:“這都能被你猜出來。”
蔣寄野無言道:“你誇我也挑點實在的,那兩張照片角度一看就是站你們經管宿舍樓上拍的,不是一個專業裡的同學,誰吃飽了閑得慌找你的事。”
薄懸點頭:“你說的沒錯。”
蔣寄野:“……誰讓你說這個了。”
薄懸清楚他想問的是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怎麼說,倒也不是特别大的矛盾,他罵你渣男,我就跟他吵起來了。
薄懸抿了口茶水,避重就輕地說:“不确定是不是,一點小矛盾吵了兩句嘴,舉報的事我也沒有真的挨處分,反正再過一年大家畢業各奔東西,沒必要再跟人家當面對峙,過去了就算了。”
蔣寄野看了他一會。心中冷笑想你倒是大度,也不看看别人是怎麼對你的。
飯後,蔣寄野到底沒順着薄懸的意,拉着人去最近的醫院幾個科室輪轉着一圈。
醫院得到的檢驗結果和薄懸所說的情況相差無幾:輕微腦震蕩,背上的皮肉傷,各内髒沒有損傷,近期不要操勞多卧床靜養。
他在做檢查的功夫,蔣寄野一個人坐在外頭走廊椅子上無聊地擺弄手機。
論壇發帖人的真實身份查得差不多了,果然如猜測一般是經管專業的學生。
這個不重要,蔣寄野更在意的是校外發生的那點事。
在聽說薄懸已經報警抓走打他的人後,他背地找了點關系,半天就把報案的信息搜尋彙集了過來。
那頭如實彙報道:“……目前涉案人已經被轄區派出所拘捕起來了,不過這幾個人看着年紀不大,有個别已經是二進宮,這回據說是為點私人恩怨,其中一個姓陸的男領頭,想把報案人騙出來綁架拍下□□視頻用于敲詐勒索,幸好報案人當時有所察覺,到地方發現不對提前報了警,後來兩邊起了争執,報案人從他們手裡逃脫出來摁了消防火警,這才把一夥人摁住了,派出所那邊的說法是證據充足,報案人的态度也很明确,要求法律嚴懲他們,估摸着不久後就會正式進入訴訟流程,年底各處都在抓典型,像這種威脅人身安全的案件會判刑是肯定的了……”
總而言之,整件案子在無人知曉的兩天内已經發生完乃至結束,現在隻等把人定罪了。
蔣寄野沒什麼表情聽着,問:“什麼私人恩怨?”
那頭猶豫了一下:“這個,時間太久,具體情況我們不太清楚,根據當時案卷上的記載,姓陸的男生好像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初中那會兒因為缺錢,盯上了一個人在校外租房子居住的學生,持刀上門,争執間持刀捅傷了人,事後人報了案,這姓陸的就入了獄了。”
得了,居然又是學校裡發生的事。
蔣寄野想想也覺得難怪,薄懸那種乖巧的三好學生長相,一看就是好揉捏的,不愛吭聲,走到哪可不就是容易招變态惦記。
最後,蔣寄野打開那邊發來的現場視頻。狹窄雜亂院子裡,薄懸被幾個兇神惡煞的男人一角。
他胸口起伏着沖幾個人說了些什麼,一個相貌兇悍的青年獰笑着不依不饒的樣子,薄懸逼不得已,隻得扔出手中一袋子錢保命,被三人追着一路跑進樓梯間,領頭的一個男人提着鋼管氣勢洶洶地走進去,結結實實給了人一悶棍。
再就是幾分鐘後,警察趕到,薄懸扶着牆一頭鮮血地被人攙扶着走出來。
蔣寄野對着視頻靜了好一會,朝着電話那頭說:“蹲了幾年監獄不知道悔改,我看這種人也沒打算改過,再放出來也是危害社會,你多找幾個律師,跟那邊打個招呼,各種程序都照顧下,偷雞摸狗的前科有多少都給他算多少,費用我全付了,看能不能争取讓這夥人在牢裡過上五十大壽——既然沒想出去,讓他們下半輩子就在監獄裡待着好了。”
薄懸結束檢查出來,醫生開了兩瓶消炎藥水。讓他輸液完了再走。
他見蔣寄野興緻不高的樣子。以為他等得着急了。
問是你朋友催你了嗎,非常賢良淑德,說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一個人也沒關系,睡一覺就輸完液了。
蔣寄野聽他說話就來氣——薄懸整天比他還關心他的那幫朋友被冷落,頭也沒擡說:“你把我當什麼人,咱倆就算是普通的朋友關系,我也不能心大地把你一人扔在這。”
薄懸光顧着看他臉了,沒留神話的内容,蔣寄野沒有表情的時候眉目鋒利英挺得有點犯規。
愣了一會,薄懸自言自語一般地追問道:“那咱們現在算是什麼關系?”
前任關系——還是不太正統的前任關系。
礙于病房裡還有别的輸液病人和小朋友,蔣寄野不想帶壞祖國花朵沒有直說,随口應道:“給你收拾爛攤子擦屁股的純潔朋友關系。”
薄懸:“……”
嗯,聽起來也不是很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