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準備給他買禮物做回禮什麼的,那就不必了,他不缺東西。
薄懸說:“不幹什麼,就随便問問。”
蔣寄野:“……”
蔣寄野準備好的推辭全卡在了嘴邊。
服了,回憶了下,兩人之間的對話好像一直都是這種沒營養的畫風。
蔣寄野聽見他那邊的的背景漸漸有了嘈雜人聲,好像剛從安靜的地方走到大街上。
而薄懸像是不拿到答案不罷休,繼續問他:“所以你都喜歡什麼顔色。”
蔣寄野沒脾氣了:“沒有特别喜歡的顔色,隻要不是大紅大綠的——别在外面瞎轉悠了,整天出門穿得那麼薄,打量沒生過病是吧,早點回去,到學校了記得跟我說一聲。”
最後一句完全是順口冒出來的。
話剛落音,蔣寄野就微微一滞。以他們的關系這話好像不太合适——人消息都懶得發了,到學校憑什麼要跟你說一聲,你算老幾。
然而沒等他再改口,薄懸那邊應聲說了個好。
蔣寄野心頭的小火苗頃刻間被吹飛得無影無蹤,聲音不自覺跟着溫和下來,想想再沒什麼可說的:“嗯,那回吧,挂了。”
手機還沒從耳邊拿下來,薄懸忽然叫住他:“蔣寄野。”
蔣寄野往回走的腳步一停:“嗯,你說。”
“我……”
“蔣哥,你剛才的禮物盒子……”
幾乎就在同時,林玉涵從走廊的門廳後冒出來,招呼聲蓋住了手機聽筒的聲音。
林玉涵看清他在打電話後也識趣地立即停了下來。但已經遲了,這麼一來蔣寄野什麼也沒聽見。
他伸手朝林玉涵打了個手勢,示意待會再說。轉回去問電話裡的薄懸:“你剛說什麼?”
靜了兩秒,隻聽那邊薄懸帶着淺淺的笑意說:“沒有,沒什麼,不打擾你們,拜拜,我也回學校了。”
一通對話前言不搭後語,太淩亂,蔣寄野收了手機後情緒沒能一下抽離出來,有點發怔。
林玉涵小心觀察他的臉色,問道:“是薄懸哥的電話嗎?”
叫得這麼親熱?你倆很熟?
蔣寄野瞥了林玉涵一眼:“是他。”
林玉涵無措地抓抓頭發:“那幹嘛不叫上他一起過來玩?你們不是關系挺好的。”
蔣寄野往屋内走:“那是以前,人家現在很忙,沒工夫搭理我——找我有事嗎。”
林玉涵跟着後面,隻得順着話題往下道:“嶽麓哥把你的禮物盒子找出來了,裡頭是瓶香水,他問你東西還要不要,不要就給餘研拿着了,哦對,餘研準備回去了,嶽麓哥說想讓你送一下。”
蔣寄野很是佩服的邢嶽麓的腦回路。你自己準備的禮物幹嘛多餘來問我。
本來随手能拿走的東西,被他這麼一整立馬變了個意思。
蔣寄野和餘研攤開聊過,不覺得兩人能發展出超出尋常友誼外的關系,但免得不清不楚再留下把柄落人口實。蔣寄野回去找上邢嶽麓,說我看看香水什麼樣,拿過來瞟兩眼,順手就塞兜裡了。
蔣寄野臉不紅氣不喘道:“邢嶽麓,沒零花錢了早點說,我拿着先給你墊賬上,這麼一個指頭大小的東西你好意思拿出來送人,不會是地攤五十塊買的吧,我都替你臉紅。”
邢嶽麓目瞪口呆:“我靠,我臉紅什麼,還五十塊,哥你不識貨别瞎說,這一小瓶是我千辛萬苦從國外背回來的大師手工限量作品,我聞着味兒好聞才拿出來送你們,還有幾瓶專門留給我媽了,滿樹上的東西就屬它最值錢好嘛。”
“哦,是嗎。你什麼時候變得有品位了。”蔣寄野直接把東西昧下了,“謝謝。”
邢嶽麓瞪着大眼。謝謝?就完了?
一瓶香水都舍不得,哥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摳過啊。
餘研在一旁笑看他們争辯,瞅準機會說道:“那本來就是個男生的香水,别争了,我拿着也不合适——不早啦,我得告辭了,我們家司機還在外面等我。”
時候确實不早了,但是邢嶽麓是個屬夜貓子的,習慣晝伏夜出,下午到淩晨正是他最活躍的時間。
餘研走後,他一直喊着沒勁。沒有小姑娘柔軟小手可摸的夜晚他夜不能寐,最後硬是拖着蔣寄野和餘意林玉涵組了個麻将局。
衆人本來想着應付兩把就去睡,但兩圈下來彼此都發現了從兄弟手裡赢錢的快感有多令人上瘾,于是四個人一直亢奮打到深更半夜,最後以林玉涵和邢嶽麓一人輸掉一個月的零花錢的悲慘哀嚎結局收場,蔣寄野和餘意各自賺了一半一半,算是沒白來。
随後四人上樓各自找房間對付了一宿。
蔣寄野熬了通夜,難得一覺睡到快九點鐘,隔天一早太陽從窗簾縫裡照在臉上,他才睜開眼睛頭昏腦漲地下了床。
收拾完,一身清爽地坐在一樓餐廳吃早飯,沒多時,邢嶽麓竟然難得早起一回,穿着睡衣打着哈欠從樓梯口下來了。
兩人吃飯聊天的功夫,蔣寄野不經意掃眼手機,忽然眉頭一皺。
隻見許久沒有過交集的向秋月這會主動找上了門:“你好,小學弟,方便接個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