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子,成年後被封為王爺,身邊人對他的安危再重視不過,當日很确定附近沒有其他人,可婁先生就是出現了,穿着打扮也與京城女子大有不同,醒後聽到自己名字就表達出自己想要追随的想法。
想起她神鬼莫測的來曆,他才會半信半疑将人收入麾下,他一直疑惑當日婁先生是怎麼出現在他面前的,事後他也去那附近查探過,沒有地道,甚至沒有能藏住一個人的地方。
若是婁先生當真擁有與衆不同的本事,她究竟是什麼身份?盛枭恒身在皇家也知道世間有許多修行中人,皇家供奉中也不乏奇人異士……
他對梵音的身份肯定了三分,面上更客氣了,即使梵音對他不甚熱情,盛枭恒也接受良好,高人嘛,傲慢點才正常。
雷雨如期而至,豆大的雨點砸在竹葉上,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屋内三人的談話還在繼續,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沈敏雪看看外面的雨幕,笑着道:“這一時半會兒我們也走不了,不如王爺與婁先生手談一局?我為王爺撫琴助興。”
梵音輕盈的坐在竹梢那畫面沈敏雪印象深刻,她不會武,自然不懂那意味着什麼,隻以為梵音輕功出衆,是個“武夫”。
她的人已經打探過了,這院裡為婁萌萌準備了書房,書房裡有畫具有圍棋甚至還有古琴,從來不見婁萌萌碰這些東西,想來應是不擅長……
既然在“武”方面比不過婁萌萌,那就從“文”來入手,出嫁前她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不然也不會被值婚給皇子。
隻要能揭穿婁萌萌的假面,王爺的心自然就從外面收回來了。沈敏雪這樣想着已經喊人去取棋盒和古琴去了。
梵音會下棋但并不太喜歡,她性子直來直往,能用武力解決的問題向來不喜歡費腦子。
所以看着面前的棋盤她搖搖頭:“我不善此道。”
“哦?可是我聽我們家王爺說,先生有大才,先生可不要自謙,我與王爺也不是外人。”沈敏雪笑得矜持,自覺找到了梵音的弱項。
梵音看了她一眼沒再拒絕,盛枭恒也打着試探梵音底細的主意,沈敏雪的所作所為正合他心意,所以并沒有制止。
棋盤擺好,梵音與盛枭恒相對而坐。
“铮!”沈敏雪撥動琴弦,隻一聲便吸引了梵音和盛枭恒的注意力,琴聲緩緩響起,如山間清泉流水潺潺。
沈敏雪琴技果然不俗,隻是這曲子纏纏綿綿像是在訴說愛意,在這樣的場合并不合适,如此再美好的曲子也差了點意思。
顯然沈敏雪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一心與梵音争鋒,心中充滿期待,望向盛枭恒的視線滿是綿綿情意。
盛枭恒眉頭微微蹙起,不動神色的撿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盤,“啪”的一聲脆響,壓下了耳邊的靡靡之音。
梵音緊随其後,屋裡很快響起有節奏的“啪嗒”聲,盛枭恒的黑子如同猛虎下山氣勢磅礴,他的棋風犀利,每一步都充滿了攻擊性。
而梵音下的不緊不慢,每一步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但其實她隻是性子慢而已,每一子都靠着直覺來判斷,偏偏她直覺極準,一時間也不落下風。
兩人認真起來便注意不到周圍的琴聲,沈敏雪覺得自己失算了,悻悻停下動作,她又不是真的想彈琴給人逗趣,給王爺聽也就罷了,這裡還有個外人呢。
她放輕腳步站在盛枭恒背後看兩人下棋,看着看着便不由皺眉,盛枭恒将來能打敗一衆兄弟登上帝位,心機謀算如何自然不用說,那女人竟然能與他打個平手?
一局終了,盛枭恒放下手中棋子有些意猶未盡:“再來一局?”
梵音搖頭,不疾不徐的撿着棋盤上的棋子,她倒不是輸不起,隻是她五感敏銳,一直被人盯着有些厭煩。
“我觀先生的棋路頗有帝王之風……”盛枭恒本是随口一說,但見梵音動作突然頓住,低垂眉眼繼續撿棋子,他心裡一突,“也不知先生師從何人?”他用開玩笑的語氣道:“那樣的大才我該去拜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