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樓。”江若安沒被吓到,好聲好氣的回答。
他又補充道:“我叫江若安。”
“辛苦了,賀哥。”
賀巡沒回話,他就當自己今天愛心泛濫,以後他才不會再理江若安。
這棟樓沒有電梯,隻能爬樓梯,對于江若安來說很重的行李箱,賀巡扛着爬了六樓也沒有絲毫疲憊,最後在603前面停下,賀巡放下行李箱打算離開,卻見江若安擰開門把手,語氣柔和的詢問道:“要進來喝口水再走嗎?”
賀巡……賀巡跟着進去了。
房間一般是房東叫人提前打掃過,家具也齊全,就是缺少生活氣息。
因為沒錢,江若安租的是最便宜的單人間,狹小的隻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廚房和廁所都在陽台。
賀巡身材高大健碩,進屋擠占大半空間,隻好拉開椅子坐下,看着江若安蹲在地上搗鼓行李箱,片刻,江若安高高興興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賀巡,“給你,我還沒有打開過。”
礦泉水在行李箱裡捂的溫熱,空氣也熱的刺人,叫賀巡額頭冒出汗來,他握着礦泉水瓶遲疑很久,還是放在桌子上沒喝。
江若安眼眸漆黑,仔仔細細瞧着,便像一泊幽深而清澈的湖,此時他回望着賀巡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麼不喝水。
賀巡咳嗽一聲,不自在的說道:“我隻喝冰的,下次再說吧。”
江若安沒有說話,賀巡看不出來他是否感到失落。但還是忍不住譴責自己,又拿起礦泉水,擰開蓋子,仰頭喝了一口。
熱天喝溫水,滋味實在是難以言說。
見賀巡喝水,江若安才繼續蹲着整理帶來的東西。沒提讓賀巡離開。賀巡出門不是有什麼急事,也就繼續坐在這裡,他的視線随着江若安的晃動而改變。
特别是江若安因為衣領寬松,所裸露出來猶如天鵝一般的脖頸,黑色的發絲搭在白嫩的皮肉上,像是吸鐵石吸引着賀巡的目光。
江若安剛才擦拭時可能沒有太過注意這裡,還殘留着薄薄一層透明的雨水,在光線的照射下,微微反光。
賀巡手指有些發癢,想拿什麼東西抹去那層水,但兩人不熟,到底什麼也沒有做。
“雖然夏天不會感冒,但你還是換一身衣服吧,這樣也不舒服。”賀巡說道。
這句話引來江若安的目光,那目光裡包含的情緒很複雜。
要是情商高一點的應該能看出來是震驚于賀巡的沒眼力見和自來熟。
沒等賀巡細看,江若安唔了一聲,拿出一套衣服,站起來當着賀巡的面脫下了濕漉漉的體恤,顯出他的身體,很美,瑩潤如羊脂球,又很薄,很瘦,無論外輪廓還是内裡都完美的沒有絲毫瑕疵。
賀巡僅是匆匆一瞟就連忙轉身不再看,他下意識閉上眼睛,可方才美妙的一幕死死印在視網膜裡,無法忘懷。
賀巡不是同性戀,也不是異性戀,他長這麼大沒喜歡過人,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取向,也不能說他和江若安短短相處就愛上了江若安,那太淺薄。
賀巡想了又想,最終接受了自己是個色胚的事實。
他見江若安第一面,其實就有點移不開雙眼。
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哪裡來的那麼多好心,更别說幫助一個陌生人,即使江若安被騙的團團轉也不管他事。
想到這裡,賀巡聽着耳邊傳來的窸窸窣窣地穿衣聲,在并不寬敞的室内,顯得太過暧昧,他壓住自己散發的思維,唾棄自己的糟糕,才開口,正義淩然的說道:“江若安,我們是鄰居,雖然不在一層樓裡,但我還是想和你說,那個中介就是想泡你,你别上當,看你樣子是剛來G市?是來做什麼的,上學還是打工,不管是做什麼,你待久了就知道他那種人不安好心的,年紀大你那麼多也不知羞。”
賀巡頭一次說那麼多話,半響沒聽到江若安回答,想轉身,又怕江若安還沒換好衣服,兩人明明都是男生,卻還是不敢看,氣還沒湧上來,江若安就開口道:“來工作的。”
“什麼工作?”賀巡不覺問道,又反應過來,說,“不對,你聽到我說的話沒。”
江若安扯了扯衣擺,撫平褶皺,聽見這話,瞧着賀巡寬厚的脊背和肩膀,漫不經心地說道:“聽見的,我知道他心思的,賀哥。”
“但是沒關系,我的工作就是賺男人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