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慈親自查看蘇南情況,房間裡每個人都膽戰心驚。
江流景反而松了一口氣,沾了髒東西般丢開斷酒瓶和劉豐,退到一邊,拿白酒澆透紙巾,擰着眉仔細擦手,皮膚有劃傷,酒精浸潤進傷口裡,疼得鑽心。
系統疑惑:【沈歸慈怎麼會來?】
江流景明知故問:【對啊,沈歸慈怎麼會來?】
看來系統不是每時每刻都盯着他的,從始至終都沒發現他在進入會所前,已經将提前編輯好的短信發給了沈歸慈。
系統急道:【可陸億安馬上就要到了,要是陸億安和沈歸慈提早太久見面,很可能會發生更多主線外的劇情!】
【知道了。】
江流景擡眼。
沈歸慈正在試圖叫醒蘇南,前偵察兵老高一雙精明的眼睛掃過在場的每個人,安秘書翻看桌上打濕的資料,餘光見江流景輕輕搖頭,便放下了。
蘇南正在小聲地哭,無法給出回應,沈歸慈站直,臉色不虞,看向趴在沙發腳邊發抖的劉豐,低頭問:“你碰了蘇南?”
劉豐抖若篩糠:“不、不、不是我,是他自己要喝的!他非要給江流景那小雜種擋酒!”
沈歸慈看向旁邊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江流景,視線輕飄飄的:“流景,你說。”
劉豐猛地看過去,兇狠道:“江流景,你别忘了江柳——啊!!”
老高踩在他手指上,硬底靴幾乎将人的指骨踩斷!房間裡的人噤若寒蟬,沒一個人敢上來替劉豐求饒。
江流景捂住耳朵:“當然是劉總您心懷不軌,想對南哥下手。”
沈歸慈:“我信你。”
劉豐:“……”
系統:【陸億安馬上到。】
江流景擔憂道:“南哥被灌了不少酒,不知道有沒有被下藥,您帶他去看看吧。 ”
沈歸慈看了他一眼,吩咐老高将蘇南扛走,頭也不回離開房間,安秘書關門前深吸一口氣,一臉深沉地給江流景豎了個大拇指。
江流景沖她揚起笑容,見房間輕輕掩上,才斂了笑。
他撿了一地的資料,坐到沙發中央整理好,伸進公文包裡挂斷手機上與沈歸慈的通話,取出一支新的筆,放在資料上。
隻發短信是必不可能的,沒有全程通話證明,誰知道這個局是不是他江流景設計的?當然得做兩手準備,生雙重保障。
江流景在神志漸清的衆人中精準找到劉豐的李秘書,聲音有些冷:“無關人員出去。剩下的,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談安然制藥的事情。”
人群一哄而散,劉豐的人也有逃的,李秘書把劉豐拖到桌子對面,拿過筆塞進劉豐不斷冒汗的手裡,說:“劉總,快簽字啊,沈總隻是沈總,要是小陸總追究下來,我們都得完蛋!”
劉豐瞬間打了個哆嗦,連滾帶爬地撲到資料上簽字。
合同上傅家公司的簽章完備,等劉豐簽完字,李秘書蓋完章,合同即刻生效,江流景就能拿着資料回去交差。
系統:【來了!】
“呯!”房間大門被一腳踹開,一個穿搭前衛的男人沖進來,後面跟着一副死了爹娘的會所經理和侍者,呼啦啦進來一大片人。
江流景心想:“這就是陸億安了。”
“你他媽敢打蘇南的主意,脖子上長的是什麼!”陸億安又是一腳,直接将劉豐踹翻在地,把人踹得縮頭烏龜一樣趴在地上。
李秘書吓得滿頭大汗,忙躲去經理身後,一堆人慫作一團,誰也不敢上去勸,生怕牽連到自己。
江流景說:“小陸總。”
陸億安雙眼冒火,揪起他的衣領,吼道:“蘇南在哪!說!不然我弄死你!”
江流景喉嚨被壓得死死的,啞着聲音,語氣有些奇怪:“你該早點來的,沈總已經帶走他了。”
陸億安眼底有火:“為什麼不攔着沈歸慈?!”
江流景閉了閉眼,歪着頭,不滿質問:“為什麼攔着?沈總又不會對蘇南怎麼樣。”
陸億安被挑釁得冒火,掐緊他的喉嚨,将人怼在牆上,質問:“你是誰?”
江流景知道這人是個年輕沖動的二世祖,或者說是一名有錢有權的反社會分子,真有可能當場将自己弄個半死,高高仰起脖子,睨着他,說:“不記得我了嗎?小陸總,我是你送給沈歸慈的替身,江家的小雜種。”
陸億安眯了眯眼,好像回憶起什麼,松開手。
江流景揉了揉脖子,偏過頭不停咳嗽,看不清神色,說:“咳,沈總救美英雄,等蘇南酒醒了,估計要以身相許吧。”
陸億安盯着他,慢慢冷靜下來,知道不可能從沈歸慈手裡追回蘇南,立馬遣散所有人,讓劉豐滾出去把東西簽完,明天送到表哥公司去,好好給蘇南賠禮道歉。
這處分會所監管不力,一小時後會由另一套班子派人來接管。
江流景被單獨留下,陸億安轉頭就見他捧着一杯酒慢慢喝,還沒靠近,便聞到他渾身都是濃烈的酒味。
陸億安給自己倒了一杯,和江流景碰杯,卻被直白地無視,江流景隻是自顧自地喝,完全不拿他小陸總的身份當回事。
陸億安也不生氣,坐到沙發另一頭,一口悶了酒,郁悶地說道:“咱們也是有緣,我追不上蘇南,你被沈歸慈丢在這裡不管。”
江流景被說中心事一般,快速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悶悶不樂地灌下整杯酒,捂着胸口又咳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