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激起白色的光芒,閃耀奪目,仿佛要将整個世界都淨化。
古今狼内丹爆破而亡,驗穴龍身受重傷僥幸逃走,而穆小小則是被打回原形。
可許如輝,除了身上魔氣減了些許,還有身邊少了個人,沒有絲毫變化。
陣法啟動之時,邢孟蘭向後一個肘擊,趁機逃離。
這樣逃離的方法是有代價的。
潔淨白嫩的脖子被魔劍劃出一道細長的傷口。
鮮紅的血液順着脖子流出。
“邢孟蘭!”
許如歸看見邢孟蘭胸前的衣裳被鮮血染盡,心中瞬間慌亂,顧不得其他,擡腳就來到邢孟蘭身邊。
奇怪的是,許如輝也沒攔住她。
邢孟蘭癱倒在地,被許如歸扶起來,她虛弱的說:“我沒事。”
許如歸為她治療着,可怎樣都沒辦法止住鮮血流出。
“沒用的。”許如輝擡手,把手中的魔劍丢到許如歸面前,慢聲道:“此劍被附魔,若非我本人所治,這傷口永不能痊愈。”
“你!”許如歸仰着臉,咬牙切齒道。
許如輝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這兩人,聲音清冷冷的說:“跟我回去,我就替你救她,方才發生的所有事,我都既往不咎。”
許如歸看了看意識迷離的邢孟蘭,又看了看許如輝。
看着她猶豫的模樣,許如輝歎口氣,揮手又帶出兩個人。
“阿蕪!潇潇!”
許如歸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左蕪跪在地上,被捆仙索綁得緊,衣裳破爛肮髒,頭發沾滿泥土,雙手傷痕累累,已然昏暈過去。
喬潇則是滿臉驚恐害怕,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圍,渾身顫抖,嘴裡嚷嚷着“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這裡,還不止這兩個人質。”許如輝眯起眼,冷笑着,俊逸的臉上浮現出點點不屑,他慢悠悠說道:“若是你不應,這江城所有人,都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許如歸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她閉上眼,馬上觀微,發現每戶人家的房中,都聚集着許多魔獸。
有些魔獸已經按耐不住,開始攻擊百姓。
人們恐懼的尖叫,幼兒的啼哭,讓許如歸不得不回想起那年被滅門的場景。
許如輝一步步逼近,蹲下身問:“怎麼樣?這個交易怎麼看,你都不虧。”
許如歸的眼眶漸漸猩紅,泛着點點淚水。
“好......我答應你。”
許如輝唇角微勾,對許如歸的反應甚是滿意,将随身攜帶的捆仙索信手丢下。
許如歸也沒有遲疑,以最快的速度束住雙手。
瞬間,那繩索變得透明,仿佛不存在般,但隻有許如歸自己知道,手間的仙道已被扼死。
這次的捆仙索比方才的要厲害,不能運功一點。
否則就會暴斃而亡。
察覺到她身上的仙力被禁锢,許如輝松了口氣,他沒有食言,解放了手中的兩個人質,一步步走來,為邢孟蘭療傷。
傷口汩汩流血,邢孟蘭堅持不住,先行昏暈過去。
左蕪從昏迷中醒來,她倒在地上,雙腿彎曲着,側着身,正好能看見許如歸。
“小鬼!快逃!這個男人對你别有所謀。”
不待她說完,許如輝便用邪術止住她的嘴,恐她說出些不該說的。
左蕪動不了嘴,卻還能動動身子,拼命的扭動身子,希望能被許如歸看到。
許如歸自然是看到了的,她想笑笑安慰左蕪沒事,可現在是扯不出點笑來。
現在的她,可謂是萬念俱灰又無可奈何。
一旁的喬潇不明情況,隻覺身上一軟,癱坐于地,呆愣愣的看着他人。
而許如歸......則像是認了命般,雙眼無神的,看着邢孟蘭的傷口痊愈。
“她已無大礙。”許如輝收回手,墨色的瞳子微微轉動,看着許如歸,薄唇輕掀道:“既是你的朋友,我會差人好生招待。”
許如歸動了動喉嚨,咽了點口水,扯着沙啞的嗓子,虛弱的,輕聲的說:“她才不是我的朋友,把她趕出我家吧。”
許如輝沉默片刻,看着她如同當年一樣道着違心的話,沒由的輕笑起來。
可是這次,許如輝沒有聽她的話,招手喚幾隻小妖,把其他人帶到客房,而自己帶着許如歸回到房間。
先前那副空皮囊還在,可許如輝揮手一指就立即消失不見。
“這是兄長親手做的桃花酥,吃點吧。”許如輝将那瓷白的盤子向前推了推。
許如歸呆滞着,沒有給予任何反應。
許如輝也沒有強求,他拿起茶杯,緩緩呷一口,悠悠道:“我不喜歡你這樣的反應。”
随後,許如歸便感到筋脈傳來陣陣疼痛,猜到是許如輝的詭計,她趕快揚着笑臉,拿起一塊桃花酥匆匆吃下。
一股甜甜的滋味從舌尖綻放開來,充斥着整個口腔。
許如歸一頓,不禁看着兩指捏着的褐黃色糕點。
“如何?”
“甜得發膩。”
她拼命的把舌根的糕點往下咽,快速的喝一口茶。
許如輝斂眸,輕輕放下茶杯,道:“好,兄長下次少放些砂糖。”
兩人又陷入沉默中。
許如歸沒有繼續吃那桃花酥,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