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多了個穆神醫,稱能為人治毀容胎記以及保養容貌,甚是可疑。”
眼見有些人欲要動身離開,許如歸趕忙補充道。
“容貌......難不成和這個剝皮有關?”左蕪率先聯想到。
這幾天來,左蕪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她實在不想與許如歸過多交流,但眼下這般情景,不能讓她顧及那麼多。
左蕪本身也是嫉惡如仇的,知道江城這等事,自然是義憤填膺的。
她迫切的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去改變些什麼。
左蕪快聲道:“那穆神醫定是與許家有關聯的,會不會是他通過坐診治療,來檢查姑娘們的皮膚,然後選擇好的皮囊剝取?”
她有些急,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組織好語言就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層......”許如歸低聲喃喃。
沈行正拿着劍,他瞥着許左兩人,說:“這下就好辦了,你們兩個去調查穆神醫即可。”
“不行!”左蕪臉色一僵,頗為嫌棄的看一眼許如歸,也是翻個白眼,飛快的答道:“我不要和她一起,死都不行。”
邢孟蘭嗤笑着看左蕪,沒由頭的來句:“這個翻的也很傳神。”
聽見左蕪那麼說,許如歸面不改色,心底裡卻泛起點點波瀾。
也是說不清的情緒。
“那我和許如歸去吧。”邢孟蘭笑着挽住許如歸的胳膊,還向左蕪眨眨眼。
左蕪:?
她這什麼意思?
還有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可。”沈行蹙眉,開口說,“現在隻有你們兩個對許宅最為了解,我們需要你們其中一個人跟着來調查許宅。”
“啊......這樣的話,我就必須要跟着你們一起了。”邢孟蘭依然是笑着,但嘟着嘴,佯裝委屈道:“畢竟她在别人面前僞裝成被毀容的千金,正好她出門還要戴着面紗,你說是不是?嗯?”
最後一個“嗯”仿佛在點許如歸。
許如歸:......
她真是服了。
這個邢孟蘭怎麼那麼喜歡偷聽......不對,調查她?
“那尹睿淵和許如歸一起走。”
至此,遊曆五人組分為兩撥,分别前往許宅和城東。
城東,靈藥鋪。
夏日巳時,陽光明媚,所見之物在光線的照射下都變得清澈通透。
本應該漸漸活躍的街頭現在卻毫無生氣,沉寂的,仿佛身在荒城般。
一路上,許如歸和尹睿淵相顧無言。
許如歸穿着普通素白裙,一襲墨發簡單挽起,頭上并無過多裝飾,隻戴遮陽笠,面覆月白紗,手握長劍,仿佛是身手極好的劍客。
而尹睿淵看起來......就像京城裡的賣貨郎,身後背着一大簍子的東西,看起來很是繁重複雜。
許如歸說此番調查無需帶那麼多東西。
尹睿淵說:“萬一能用到呢?”
許如歸說放入虛無錦囊即可。
尹睿淵說:“這樣方便拿。”
最後,許如歸勸說無果,便随他去了。
許尹兩人到達城東,尋找一周都未見穆神醫的診所,末了,許如歸決定去打聽一番。
這條街上正好隻有靈藥鋪開了門,于是許如歸一腳踏入靈藥鋪的門檻。
正好,還可以買點需要的東西。
剛進去,許如歸便聽見嬰兒的啼哭聲。
尖銳,細長,持久的哭聲尖叫,聽的令人頭皮發麻。
隐約間還能聽見一道低沉的男音,正在焦慮的哄着嬰兒。
進門後,許如歸熟稔的來到門後,輕輕拉動一條細長的麻繩,緊接着傳來清脆的鈴铛聲。
“來了來了。”男音突然放大聲音,像是在回應。
但大聲的結果就是引得啼哭聲更大。
一道黑影從藥鋪深處移來,啼哭聲也漸漸變大。
“有什麼需要的嗎?”
陳醫師頭也來不及擡,目光全在懷中的嬰兒上,他正焦頭爛額的哄着。
許如歸被眼前這一幕所驚到。
印象中溫文爾雅的陳醫師怎會變成這幅邋遢樣子?
頭發淩亂垂落,胡渣長滿整個下巴,面容憔悴,好似被人吸了精氣神。
這和她印象中的陳醫師完全不一樣。
在她印象裡,陳醫師與她兄長年齡相仿,同樣有着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又因是醫者,渾身還彌漫着樸實的中藥味。
和眼前中年大叔完大相徑庭。
“抓藥。”許如歸的視線下移,落在面色潮紅,正啼哭不已的嬰兒上,她抿抿唇道:“不知陳醫師是否方便?”
陳醫師邊說邊搖頭:“不知怎的,吾兒總是啼哭,姑娘若是着急,可自行去藥櫃前抓藥。”
吾兒?
原來這是陳醫師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