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歸本想在喬阿婆這裡了解江城情況,不曾想意外發現自家之事......
邢孟蘭她站起身,用胳膊肘戳戳許如歸,低聲打趣道:“‘謝大小姐’,原來你對我們也用着化名啊?”
她意味深長的看着許如歸,神情如同在看一出好戲。
許如歸還在震驚中久久徘徊,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僵硬着蹲下身,柔聲問道:“喬阿婆,你說的可是江城那有名的茶商許家?”
“正是。”喬阿婆年紀大了,嘴也愈發的碎,不等許如歸問,便自顧自的說起來:“那許家前些年被魔獸襲擊,全家死絕了,就連雞犬都沒放過,好在兩個小娃娃聰明,找了個隐秘地方躲起來,要不然那老許家就真的要絕後了哎喲......”
許如歸迅速捕捉到關鍵字,她雙手抓住喬阿婆,語氣有些激動着問:“兩個小娃娃?是誰?”
“就是許家大公子和許家小女啊!”
盡管内心早有準備,卻還是被喬阿婆這句話驚住。
“......什麼?”許如歸滿臉愕然,水潤的眸子滿是震驚,她抓住喬阿婆的手緩緩松開,渾身冰冷着,身子輕微搖晃。
兄長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可能還活下來?
而且自己,怎麼可能還在江城?
難道有人在冒充?
又是舅父?!
難道是他造了什麼幻境?就像當年的桃夢妖那樣?
很快,她就調整好了心态。
可許如歸還是有些不死心,又問:“喬阿婆,此事千真萬确?你可曾見過這兩人真實面貌?”
方才進城,沒有察覺很明顯的妖氣邪陣啊......
“阿婆不是說過了嗎?昨日瑜兒還來此處定制件衣裳,難道小姐你沒聽見?”
此時,喬潇雙手環胸從店中出來,她語氣有些不快,似是下逐客令般說道:“兩位小姐若是别無他事,就請快些回吧,免得被魔獸所害。”
“有有有,怎麼沒事了,我還要買衣裳呢。”
邢孟蘭眯着眼看許如歸,把她拽起來,拉着她一起走到喬潇面前。
她這麼說着,倒讓喬潇面色緩和些。
耳鳴陣陣,許如歸卻還能聽見心砰砰地跳着,兩種聲音交疊着,讓她難受。
她的的确确被喬阿婆吓到了,因為她第一時間認為兄長能夠活下來......
當年兄長為了掩護她,隻身引開古今狼,面對魔獸,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極難活下來,所以她默認兄長已經離世......
當許如歸回過神時,自己和邢孟蘭又進到鋪子裡,喬潇正在拉開牡丹鳳凰圖的屏風,落地衣台上挂着許多顔色各異的衣裳,琳琅滿目,應接不暇。
“小姐是想買現成的款式,還是定制呢?”喬潇一邊說着,一邊拿出軟尺。
許是察覺方才的話冷漠譏諷,現在喬潇勾起的嘴角倒像是在賠笑。
許如歸發現喬潇拿着軟尺的手微不可察的顫抖。
她還是像當年一樣......隻要是發現自己做錯事說錯話,她就會忍不住的顫抖。
小心翼翼的,大多數都好像在讨好。
“讓我瞧瞧。”邢孟蘭放開許如歸,上前去看,任由喬潇給她推薦适合自己的款式。
邢孟蘭看起來......是真的很想買衣裳,看她不自覺的揚起的唇,彎彎的眉眼,還有眼尾處皺起的細小紋理,這些都能看出她的喜悅,她很開心。
許如歸歎氣,她轉身站到門檻上,向外看着空中的迷霧,暗叫不好。
天空已然黯下,呈現着異樣的黑色,濃霧彌漫,建築的輪廓在霧裡若隐若現,如同鬼魅般,無不呈現出陰森詭異之感。
霧裡還夾雜着妖氣。
突然刮起一陣大風,許如歸感覺頭上一涼,擡頭向空中看去,雲霧重疊,她隻看到一條長長的黑色龍尾。
果然是驗穴龍。
驗穴龍擅于産生霧氣,修魔使還可以利用霧氣,在霧區中任意行走,達到瞬移的效果。
許如歸立即拿出一些藥材,放置在在容衣閣門前不起眼的裝飾物上,至此,物理結界已經布下,免得魔獸因仙氣尋到此處。
現在還未搜集完情況,不能貿然與魔獸打鬥。
喬阿婆本在織着東西,見許如歸忙前忙後,推推老花鏡問道:“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許如歸微微笑道,從虛無錦囊中拿出一個東西給喬阿婆,她說:“先前有個道長送我了個轉運符,甚是靈驗,現在我把這個送給阿婆您。”
不是什麼轉運符,而是護身符。
喬阿婆是個非常迷信的人,迷信到路邊的算命瞎子随口說的都願意相信,大抵是她覺得自己的命不好,總是拜神拜佛的求運。
因此許如歸故意把護身符說成轉運符,讓她收下。
“呃啊、謝謝姑娘。”喬阿婆拿過護身符。
“喬阿婆,天色已晚,寒氣重重,還是進來坐吧。”許如歸說道,把喬阿婆扶進來。
将喬阿婆扶進店中後,許如歸明顯能感覺到門外的陰冷更重幾分。
邢孟蘭歡喜的拿了件衣裳去試穿,喬潇見許如歸把喬阿婆扶進來,連聲感謝道。
“勞煩小姐了,請問小姐也有想買的衣裳嗎?”喬潇把喬阿婆安置到房間後,問許如歸。
許如歸輕輕搖頭,無意間看到件衣裳單獨挂在衣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