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歸一邊揮劍躲避,一邊暗自來到城門邊。
不知接下來還有什麼機關等着他們,與其坐等機關,不如先行打開城門。
邢孟蘭也是這般想着,正巧兩人在同一側城門碰見。
兩人沒有過多言語,僅一個眼神,兩人就心照不宣的,共同運用靈力,彙聚成靈波,向後确定并無攻擊,才敢猛地向後一沖,借力将靈團打出去、
登時,城門猶如被疾風吹開,發出巨大的聲響。
“快出來!”邢孟蘭趕緊拉着許如歸,向另外三人喊道。
許如歸離開城門後,扶着城牆站穩,強烈的陽光刺眼,她不禁眯着,發現她們還是身在江城之外。
左蕪不慎右腹左腿受傷,動作遲緩,好在她本是木靈根,貼着牆邊蹲下,化出一根根蜿蜒樹枝,一條條曲長藤蔓形成半弧形屏障,正好遮住她全部身子。
也不知,這個護盾能撐多久。
沈行撤得快,而那尹睿淵卻還在裡面。
尹睿淵較為遲鈍,眼力不太好,非要等到近身才能看見那些暗器,他索性釋放火系法術,讓身邊萦繞着火光,将那些暗器全部燒毀。
這辦法雖好,但唯一缺點是無法行走。
這兩人被困在裡面。
許如歸眸色暗沉,想要進去将這兩人救出,剛踏出一步,便被沈行看出她心中所想。
沈行說:“不要冒着危險,倘若你也折在裡面,那就不好了。”
許如歸側頭,看着城門内那兩人,垂落在兩側的手不禁握緊。
此暗器機關雖為簡單,但城門内地方狹窄,機關設置的又細密,難以施展手腳,況且還要帶人出來。
“不錯,待着機關消耗完了在救她們出來也不遲。”邢孟蘭在旁附和道。
她雙手環胸,倚靠在樹邊,不緊不慢的說着,漫不經心的神情,仿佛事不關己。
許如歸就這麼站着,看着兩個人在城門裡躲避暗器。
好在,這點時間不長,沒過多久,便再也沒了暗器。
尹睿淵沒有受傷,他扶着一瘸一拐的左蕪出來。
沈行抱着劍,向這兩人走去,而許如歸和邢孟蘭兩人,卻遠遠站着,不動分毫。
許如歸隻看一眼左蕪,便不移開視線,她的語氣冰冷冷的,好似冬日月光。
“将傷口好生包紮一下,莫要因為傷勢耽誤行程。”
說罷,她也走到樹邊坐下,閉目養神。
左蕪瞪着她,嘴裡“嘁”的一聲,被沈尹兩人扶到另一棵樹下,她拿出自己帶着的醫療用品,簡單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
“走吧,不要因為有人睡覺耽誤行程。”左蕪拍拍手上的泥灰,不屑的笑着,拐着彎去譏諷某人。
許如歸聽出來是什麼意思,睜開眼,看着左蕪的背影,緩緩道:“這年頭真是江河日下,居然有人把閉目養神稱為睡覺。”
她停頓一下,又輕笑着說:“修行這麼多年,當真是越學越回去了。”
再次見到左蕪,許如歸的内心還是泛起些許波瀾的。
她原以為自己會平靜的去接受與左蕪同組的事實,可還是忍不住......
忍不住的去厭惡。
這種厭惡摻着混亂的複雜,像許多毛線緊緊纏繞着,剪不斷,理還亂。
她不知自己是從何開始厭惡的,或許是一開始讨好,又或許是要照顧、要忍讓她的情緒,或許......是發現左蕪居然會因為林聽意,而放棄這段友誼。
不清楚了,畢竟感情是最不足以用來思考的東西。
所以,她就這麼保持着。
保持着這個情緒,對待左蕪。
左蕪氣極反笑,壓着情緒,再也沒有回頭看,而是來到尹睿淵和沈行兩人身邊,商讨着事宜。
這時,另一邊的城門發出巨大響聲,五人反應過來,是城内的人的作為,立刻來到城門處。
“你、你們到底、到底是什麼妖怪啊?!”禁軍統領失聲喊道,他拿着長矛對着許如歸,手也跟着發抖。
城内官兵合力将城門打開,看到眼前幾人尚有性命,以為皆是修為極高的妖怪,個個都雙腿發軟,打着寒顫。
能在城門這裡躲過那麼多暗器的,那一定是妖怪吧?!!!
“不是。”許如歸扯下戴在腰間的玄武令牌,令牌登時萦繞着幽藍色的光芒,熒光聚集,在空中彙聚成三個大字。
赤衡宗。
她說:“我們是五行宗派的弟子,在外遊曆,特地來此清除妖魔。”
說着,許如歸觀察四周,覺得此地無比詭異。
這裡與城外大相徑庭。
城門裡外仿佛是兩個世界。
城外,風和日麗,萬裡無雲。
城内,陰雲漫布,死氣沉沉。
那統領手握長矛,看清令牌标記,整個人都喜出望外,向其他官兵們宣布這個好消息。
“太好了弟兄們,江城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禁軍統領名叫缪無言,帶着這五人來到客棧住下。
“你們為何在城門設下暗器?若是平常百姓路過,豈不是就這麼白白死在裡面了?”左蕪手指缪無言,橫眉怒目,看起來甚是生氣,“你們簡直是草菅人命!”
缪無言嘴角下撇,撓撓頭,不好意思的道:“江城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早就沒人願意來了,要跑的早就跑了,現在還在這裡的,就隻有守住家産的人了......而且外地人若是要來江城,必定要提前數日送信告知,否則......您是有所不知,那些妖怪極愛從城門進攻,我們不得不防......”
左蕪眉頭一皺,卻見缪無言趕緊招呼着人坐下,然後一一給各位倒茶。
“這位姑娘,不知你叫什麼名字?”缪無言問,将手中的第一杯茶給了許如歸。
許如歸沉默,茶水色的瞳仁在眼眶裡轉着,許久,她開口道。
“謝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