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來的是明天,不是昨天。
許如歸失笑道:“你小子,真是越來越會說了。”
想着一年前的江羁,光是和别人說話都會臉紅,那含笑羞怯的樣子已經許久未見了。
許如歸在這與黃歧和江羁告别,然後她回到溫蘭院中。
現在的氣候有些燥熱了。
陽光灑落在綠茵茵的草地上,池水邊青苔斑駁,水波蕩漾,水面在陽光下閃着點點金光,湖光山色相映成趣。
許如歸在日常打坐的地方找到了林聽意。
林聽意睡着了,她側躺在蒲團上,小小的,懷裡還抱着書冊,蔓蔓在旁邊看話本子看得入迷,為林聽意扇風的手也不覺得緩下來。
許如歸垂眸,看着沉睡的林聽意,心想這些天來是否對她的要求是否過于嚴苛了。
入住溫蘭院的這些天,每日早晨她都會來找林聽意晨練,然後就是入定打坐,學習以及鞏固仙法,閑餘時還會搞點琴棋書畫,比比劍法,這日子過的倒也充實舒适。
也不知林聽意是否能适應這種普通弟子的生活作息......
許如歸看着她的睡樣,心想她應該不能适應吧......
聽蔓蔓說,這幾日林聽意每日極易犯困,每每沾床就睡。
要不以後改一下呢?
許如歸原本有些憧憬拜師後的生活,想着林瀾何時會開始教授仙法,但林瀾說她這些天較為忙碌,最晚要到端午才能親自教授。
又聽蔓蔓說林瀾忙碌到無暇顧及林聽意,許如歸心中的那幾分憧憬蕩然全無。
許如歸:好像被騙過來當牛馬了。
蔓蔓一個沒注意,手中的蒲扇掉下去,許如歸眼疾手快,立馬接住。
林聽意被這番動靜驚醒了,她慌忙從蒲團上坐起來,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讪笑道:“不好意思啊瑜兒......不小心睡着了。”
她睡相不太好,早上剛梳好的發髻也有些散亂。
許如歸勾唇,她伸手捏捏林聽意的臉,說:“沒事。”
感覺拜林聽意為師的好處之一,就是可以捏她的臉。
“對啦,這個......”林聽意像是想起什麼事來,把手裡書冊遞給許如歸,好似讨好般的說:“想着這個對你有幫助,就送給你啦,這可是我向成林師兄求了好久的秘籍呢。”
“多謝師傅。“許如歸接過秘籍,随手一翻就知道這本秘籍有多加珍貴。
“嘿嘿。”林聽意笑笑,她睜着圓圓的眼睛,軟聲問道:“今日要做些什麼呢?”
許如歸眸光一閃。
“随我出宗去絞殺古今獸吧。”
林聽意聞言渾身一僵,但又轉瞬即逝,快得幾乎讓人難以捕捉到。
這一瞬間的表情變化并未逃過許如歸的眼睛。
許如歸心中更加确信,林聽意對當年的事仍抱有恐懼之心。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許如歸多多少少對林聽意的實力有些了解。
林聽意的法術不至于一事無成,好歹還是有點作用的,隻是她不敢大顯身手,用靈力仙法都較為拘謹,好像......好像在害怕什麼......
許如歸立即聯想到田耕懷說的事。
可是......林聽意真的還記得住嗎?當年的事。
許如歸深知林聽意的記憶力極差。
她甚至連幾天前吃過什麼做過什麼都會忘記,更别提多年前的事。
難不成......林聽意對當年的事抱有深深的内疚和自責之情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林聽意内心深處隐藏的痛苦将比表面看起來更為深刻。
而這也有可能導緻她不敢運功修行,以及施展仙法。
“門規有令,不得......”私自出宗。
“我這有向柏師伯的申請證明。”
許如歸猜出林聽意要說出這句話,立馬把柏成林給的信紙拿出來。
于是許如歸連拉帶扯的把林聽意帶出來。
林聽意滿臉苦澀,幾乎是求着許如歸說:“好徒兒,這魔獸非殺不可嗎?”
她對古今狼有不可估量的害怕。
林聽意永遠不會忘記,她是如何不慎使靈氣失控濫溢,将古今狼引來。
而那古今狼是如何将丌蓉重傷,又如何把她靈根盡毀,林聽意全都記得。
古今狼是一種極其危險的魔獸,擁有着無與倫比的力量和速度,當它閃現到林聽意面前,林聽意直接害怕到軟掉雙腿,甚至還崴了腳。
除了亓蓉,沒人來幫助她。
丌蓉自告奮勇擋在她的面前,她記得住那道削瘦卻有力的背影。
古今狼以驚人的速度沖向丌蓉,僅僅瞬間就将她重創,丌蓉掙紮幾個來回,就被古今狼一舉損壞靈根。
林聽意目睹了這一切,心中充滿痛苦和自責。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失誤,丌蓉就不會遭受這樣的傷害。
在重傷丌蓉之後,它轉而對林聽意發動攻擊。
她無力抵抗,在古今狼撲來的瞬間,幸好林瀾趕到,救了她們。
可是,亓蓉的靈根再也沒辦法複原。
她永遠不會忘記。
“是的。”許如歸握住配在腰間的配劍,她看着抓住自己衣服的林聽意,看着她慌張無措滿臉恐懼。
她一字一句的說:“這古今狼非殺不可。”
林聽意必須突破這道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