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鷗停定眼看,發現來者是柏成林。
他是知道柏成林在赤衡宗的地位,收回劍,冷哼着說:“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赤衡宗竟教出個偷東西的賊,若不是我發現的及時,豈不是縱容這等歪風邪氣?”
柏成林神情沉重,帶着黃歧回到地面。
他本在另一場四強賽中擔任仲裁一職,這場賽事也有弟子受傷昏迷不醒,在他忙的焦頭爛額之時,收到田耕懷的傳音,在聽到許如歸中毒的事,就匆匆趕來。
不曾想剛到這裡,就看到黃歧和宋鷗停對決的精彩場面。
黃歧剛想要開口辯解,左蕪卻從房門出來。
“歪風邪氣?”左蕪拿着輕胤劍,直接往地上一丢,摔的叮當作響。
左蕪就差啐一口到劍上以示自己的憤怒,她輕蔑的說:“那也比不上堂堂八泉派下毒的做法更邪更毒吧?”
說完,左蕪如實向柏成林禀告方才之事,并把駱莊鲈拉出來證明。
隻見宋鷗停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無比精彩。
“胡說!簡直就是瞎扯!!”宋鷗停氣極,提劍又要理論,卻被柏成林攔下來。
柏成林擋在左蕪身前,眸光深邃,面色凝重,肅着臉急聲道:“宋掌門請自重!人命關天,還請宋掌門見諒。”
這是左蕪等人第一次見柏成林如此嚴肅,平日裡他永遠都是溫潤如玉,和顔悅色着,情緒穩定。
宋鷗停收劍,目光毒辣的盯着眼前人。
柏成林師承林不予,而這林不予是赤衡宗掌門林瀾的師姐,是赤衡宗五大仙尊之一。
林不予主要處理赤衡宗與其他幫派的關系,在衆仙門裡也算是有許多話語權的,柏成林作為她門下首徒,地位自然也高,跟着師傅林不予學處理事宜,也算是熟練,得心應手。
而八泉派隻是最近十幾年新晉的小門派而已,蜉蝣何以撼大樹,像這樣的人物,宋鷗停自然不能得罪。
“若是敢污蔑宋寒芒,我們八泉派上下所有人定要你們好看。”
他隻能冷笑放下一句狠話,甩袖離去。
黃歧右臂被宋鷗停的劍氣劃出一道深傷,她同樣臉色慘白着,倚靠在門窗上。
她一直悶不做聲,待宋鷗停離開後,她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身形搖晃着向前倒去。
左蕪内心焦急着,放不下許如歸,幾乎都快忘記黃歧的存在,見她噴出一口血來,又忙裡忙慌的去扶住她。
駱莊鲈深感不對,急忙為黃歧診脈,本就微蹙的眉頭又深下幾分。
“不好,還是微冥......”
柏成林心下一驚,迅速檢查毒源,發現是來自黃歧掌心的傷口。
他說:“毒是從這個傷口進入的。”
黃歧看着手上的傷口,眼前模糊着,她眯起眼,回想着這傷口是如何而來。
“是宋.....宋寒芒的......”黃歧緊緊抓住左蕪的書,她唇色漸漸變得青紫,很是困難的将宋寒芒的名字吐出。
話未說完,黃歧就昏暈過去。
左蕪與柏成林攜力将黃歧帶回房中。
田耕懷本在翻看醫書古籍,在知道黃歧也中微冥毒後,臉上的愁容更加難以掩蓋。
駱莊鲈為黃歧其他傷處止血,柏成林則是用靈力護住許黃兩人的命脈。
左蕪隻能站在旁邊幹着急,她也不敢多說話,怕打擾他們醫治。
柏成林眉頭緊鎖,脫不開身,他轉頭看到左蕪,開口吩咐道:“左蕪,你上滄雲峰去找掌門借來守魂燈。”
左蕪聞言立即動身,不敢怠慢分毫,立即施展法術飛往滄雲峰。
*
溫蘭院。
林聽意正在和蔓蔓種花,額上眼前都是汗水,她手裡沾滿泥巴,隻能擡起胳膊,用衣衫擦去汗珠。
一人一妖本開開心心的聊着天,卻被慌亂的腳步聲打斷,蔓蔓不禁噤聲,林聽意也覺得奇怪,剛擡頭,就見左蕪闖進溫蘭院。
蔓蔓見有生人進來,立即化作藤蔓挽在林聽意的臂上。
林聽意認出左蕪,她全身顫抖着,蔓蔓隔着衣料都能察覺到她的驚恐。
這是左蕪第一次來滄雲峰,因不知林瀾去處,誤打誤撞來到林聽意所居的溫蘭院。
溫蘭院依然如春天般,風輕日暖着,許多盛開的花朵仰仗着林聽意的長青術,開得十分豔麗多彩,讓人驚歎不絕。
左蕪卻沒這般感受,隻是覺得這院子稍微暖和點而已。
她面色不好,看得林聽意有些許害怕。
林聽意低下頭,不敢再看左蕪。
林聽意知道,左蕪是靈根被毀的人的朋友。
她還記得在那次遊曆中,左蕪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左蕪給她的火辣的巴掌。
林聽意很是驚恐,心想:
她怎麼突然上滄雲峰了?
是要為自己的朋友報仇嗎?
左蕪大抵也是沒想到會再見林聽意,滿臉詫異。
若是平時,她看到這張臉定會反胃,可此時她顧不及那麼多,她需要趕快借到守魂燈去救許如歸。
左蕪顧不上其他,快步來到林聽意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把此行的目的告訴林聽意。
“可是師傅她方才已經動身去蓬萊島了......”林聽意唯唯諾諾的,看着自己沾滿泥土的十指。
她不敢去看左蕪的臉。
“可知守魂燈放置在哪?人命關天,還請你救救我朋友。”
“應該是在師傅院中的藏寶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