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追風翼後,林聽意扯着許如歸的衣袖,徑直跑向淺褐色衣衫男子面前。
此時,柏成林正拿着花名冊,翻看着各路弟子的屬性,思考着排班排課的問題,一系列思路正好被趕來的林聽意打斷。
“聽意?今日前來又有何事?”柏成林眉頭微蹙,放下冊子,頗有些無奈之舉。
柏成林是赤衡宗掌事大弟子,掌管着大大小小事宜,每次開門招生之時自是他最忙之際。
“師傅讓我帶個新弟子來,參加入宗大典。”
說着,林聽意掏出一封信函遞給柏成林,白嫩的小手指向跟在身旁的許如歸,說:“喏,就是她。”
柏成林打開信函,信函上的字瞬間浮在空中散着金光,化作旁人看不懂的密文。
他急速的瞄一眼許如歸,看到顯現出顔色的衣裳,點點頭,像是贊許般說:“屬水,不錯。”
“那師兄打算将她分到哪個班?”林聽意笑兮兮的湊到柏成林跟前,看着他從花名冊上添上許如歸的名字。
柏成林用筆點了點林聽意的額頭,嚴肅道:“還未測靈根,這事稍後再說。”
“能進甲班嗎?”
“應該不能吧。”
許如歸站在這對師兄妹面前頗有些尴尬,隻得低頭看着地磚。
林聽意回過頭,一雙翦水秋瞳,天真純粹又纖塵靈動,笑起來嬌軟甜美,她淺淺笑着,對許如歸道:“這是成林師兄,以後有事就可以找他,我現在要去找我師傅了,有緣再見。”
說完,她就要撒腿跑。
“去哪?”柏成林反應極快,一把抓住林聽意的後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提在空中,“掌門在密函中說了,要你來找我領罰。”
柏成林手中憑空多變出個灰色布條,将其纏在林聽意的手腕上,把她放下,說:“走吧,去望規閣。”
聽到柏成林這麼說,林聽意的柔軟飽滿的小臉瞬間皺成一團,十分委屈不解。
“師傅怎麼又大義滅親啊。”
許如歸明顯察覺到林聽意情緒低迷,出手想要安慰一下,林聽意正好轉身,朝着望規閣的方向走去。
許如歸:......
滞在空中的手甚是尴尬。
許如歸緩緩收回手,略有些拘謹的看着柏成林。
“讓你見笑了。”柏成林輕咳兩聲,随即自我介紹着,還騰出手變出一支筆和一枚印有玄武樣式的令牌。
“在這上面,寫下你的名字。”
許如歸剛拿起筆,準備問墨在哪,就感覺指尖吃痛,定睛一看發現泛出血迹,原來是以精血代墨,她提筆在令牌下寫上名字,血液蝕在令牌上,留下深深痕迹。
柏成林收好令牌,“這是我入宗的一種象征,待我拿去給掌門記錄,才算是真正入宗,随我來,帶你去測靈根。”
許如歸這時才看到柏成林腰間也别着一枚令牌,不過是勾陳樣式。
她跟着柏成林走,一路上聽着他介紹。
每個人生來就有靈根,屬性與生辰八字的五行相合,靈根共分為四大類:純靈根,真靈根,變異靈根,全能靈根。
大多數人基本上都是純靈根,隻擁有一種屬性較強其他較弱的靈根,而真靈根則是擁有兩三種屬性,同時修為空間更加充裕。
變異靈根是在原有屬性的靈根之上,與其他自然靈根相混而升華變異的靈根,極少有人天生就有這種靈根,萬人裡都挑不出一個來。
天生擁有全能靈根的人就更少,是前面所有靈根總彙,現如今擁有這種靈根的,大多靠後期修煉而成。
而這靈根也不是随便什麼人就能測的。
正常情況下,隻有修為較高的仙人才能測出靈根數值,修為一般的人隻能測個七七八八,最多也就是測個主次缺三個檔位。
所以在正規的大宗大派裡,基本上都是由德高望重的長老測靈根。
“怎的又來一個?不是昨日都驗完了麼?”駱長老坐在搖椅上輕輕晃着,語氣裡表達着不滿。
他年事已高,身形消瘦着,一頭銀發簡單束起,胡子已經花白,背靠搖椅,看起來有七八十歲,垂垂老矣。
“事務繁忙,錯漏一個,還請駱長老見諒。”柏成林面上獻笑,将許如歸推至駱長老前面。
“生辰八字說一下。”老者的聲音慢悠悠。
許如歸如實回答。
駱長老“嘁”的一聲,緩緩從搖椅上起來,站穩後,如當年雲遊仙人一樣,手掌按着許如歸頭,隻不過力道要更重幾分。
良久,那掌才從許如歸頭頂挪開。
“真靈根,滿值水,九九木,最末土為八五,剩餘金火皆是九一。”
在旁記錄的柏成林筆尖一頓,墨水在花名冊上暈染開。
立馬用淨塵術恢複。
這資質,當真不錯......
若是從小修煉,指不定能超越這代弟子多少人呢。
在修仙界,屬性數值在八十五以上的,都是仙姿極佳的天才,修煉得當,隻需花費幾百年的時間,就可修成全能靈根。
而這樣的天才,百年難遇。
連駱長老自己都驚住,他早已不記得,上次出現這種天才是曾幾何時。
“哼,資質不錯,就是差點錯過。”駱長老揮袖收手,又回到了那把搖椅上,輕輕的搖着,道:“若是過了十八,天資再好都是作廢。”
雖然駱長老語氣不善,但許如歸還挺喜歡看駱長老說話的。
他每張一次口,唇邊花白的胡子就一抖一抖的,很有喜感。
隻是不知為何,駱長老的臉上難掩神情寂寥。
待他們走後,駱長老望向遠處發呆。
這孩子體内留下的氣勁......是顔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