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也不說話,一杯一杯的喝着,中間服務員過來問要不要把串熱一熱,苑維微搖了搖頭。
到最後,劉偉被一堆空瓶子圍住,他閉眼仰起頭來,和周圍的熱鬧喧嚣格格不入。
燒烤店的老闆在門口挂着的燈不知道是多少瓦的,能把黑夜照的亮如白晝。
苑維微清楚的看見,劉偉顫動的睫毛漸漸濕了,但是沒有淚流下,喉頭輕輕的顫動,她轉開了視線,心裡滿是澀意。
後來劉偉堅持要把苑維微送回家,他和顧楠以前的房子賣了,誰也沒要,錢一人一半。站在苑維微的樓下,她想起那一天隋甯竹婚禮,劉偉也是站在這個位置,但此時此刻什麼都是一樣的可又面目全非。
“微微,”劉偉沙啞着嗓子開口。
苑維微看向他,等劉偉接下來的話。
可劉偉嘴唇張了又張,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最後苦笑着搖了搖頭,讓苑維微回家。
那天晚上苑維微失眠了,她跟劉偉和顧楠認識了這麼多年,一直看着他們在一起,但從來沒見過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樣子。
他倆永遠都是那樣,話不多,很有默契,不能說沒有情意,可終歸還是少了些什麼。
苑維微一直以為也許每個人相處的方式是不一樣的,又不是非要膩膩歪歪的才算感情好,可顧楠那天說完了她才發現,有的事不是閉上了眼睛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因為它會一直在那裡,直到你願意睜開眼的那一天,而人不可能永遠的視而不見。
第二天陳年有事沒有過來,苑維微進店時小川剛系上圍裙。
“早啊。”小川的頭發新染成了紫色,很适合他。
“早。”苑維微沖小川笑笑,“給來杯咖啡續續命吧。”
“昨晚沒睡好嗎?”
“有一點。”
“跟年哥吵架了?”小川随口問。
“不是。”
“有的人是這樣的。”
“嗯?”
悅悅和秦慈都還沒來,前廳隻有苑維微和小川。
“有的人是這樣的,很多事都放在心裡不願意說,但不代表他心裡沒有你,所以不要多想。”
苑維微望向吧台的人,小川似乎什麼都能看的很明白,店裡的所有事,店裡的所有人,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才練就的一身見微知著的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