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以夏天作為開始，誰大冷天兒的在路邊吃烤串呢？一邊流鼻涕一邊吃嗎？一半沒吃完羊油都凍出來了。

“去看看吧，聽說燈展還沒撤。”

苑維微點點頭跟着上了陳年的車。

街上的年味随着工作日的恢複漸漸淡了，乖乖面包店算是開業比較晚的，當然也有過完正月才從老家回來接着做生意的，但像陳年這樣帶着手下的人出去玩一圈還不着急複工仍是少數。

錯過了整整一個元宵節湯圓的售賣。

遠處偶爾傳來一兩聲鞭炮響，有的路面還有當天沒清幹淨的大片紅色紙屑，空氣裡是殘留的硫磺味兒。

找了個地方停好車，陳年把苑維微的手握住放到自己羽絨服的兜裡，輕哼一聲，“讓小川再現，誰還沒有了。”

苑維微想起上次一起看電影，小川就是這麼把手放在薛英庭的口袋裡，“不是，你這是什麼心态啊。”

“攀比。”

苑維微低頭笑出了聲，老闆不愧是老闆，過了個新年身上滿滿的都是青少年的氣息。

夜市還挺熱鬧的，但顯然不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夜市，因為一排排的攤位整齊又幹淨，根本找不到那種擺小攤的淩亂感。

“這也收拾的太幹淨了，像是給遊客來玩兒的。”苑維微輕聲跟陳年說。

“幹淨還不好？”

“我上大學的時候去的夜市不能說是髒亂差吧，但也得說挺髒挺亂的，後來都被管制不讓擺了，每次收攤那條街都跟被□□過似的。”

“但那樣的比較有感覺是吧。”

“還真是，而且燒烤是真好吃。”

“有我烤的好吃？”陳年盯着苑維微用眼神在威脅。

“那…還是你好吃，天賦異禀，動手就會。”

這個世道終究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陳年微笑着緊了緊手裡苑維微的手，帶着她往前走。

可能是過年的時候更熱鬧，大家都閑着，吃飽了到哪走走轉轉一家人都是滿臉喜慶，這個時候再來蕭條了一些。

苑維微在各個店鋪的燈光下看陳年的側臉，他的手很熱，把她的手捂的也很熱。陳年穿了一件軍綠色的夾克款羽絨服，裡面還是那件苑維微買的毛衣，他的鼻子在這個角度看特别的挺。

苑維微捏了捏他的手指，讓他把耳朵湊過來，陳年漫不經心的低下頭，苑維微溫熱的鼻息呼到他的耳垂，輕聲說了一句，“你長的有點好看。”說完馬上恢複原位，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生怕被人抓到把柄。

陳年頓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一把把人摟到懷裡，“怎麼着，這幾天在家裡是不是急訓怎麼哄人呢？”

“我哄你做什麼，憑良心說話，以事實為準繩。”

“哎呦，我女朋友這麼會講話呢？”

“這隻能說明你女朋友是個誠實的人。”

陳年在五彩燈光下看苑維微的小臉，覺得心軟乎乎的。這種感覺很陌生，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像是在溫熱的泡澡水裡加了味道舒緩的精油，天這麼冷，人卻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并不是苑維微危言聳聽，這些攤位賣東西真是有種濃郁的宰人的氣息，一串烤鱿魚好幾十，冰淇淋好幾十，章魚小丸子好幾十，連糖葫蘆也不便宜，個位數字禁止在此出現。

陳年無所謂，想吃什麼就買什麼，苑維微按住他的手，“你可别了吧，是想體驗一下什麼叫又貴又難吃嗎？雙重體驗還。”

“你怎麼知道不好吃？”

“手藝好才不在這擺攤呢，過幾天就撤了，人家都有固定的地兒，走的都是回頭客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