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外面正在下着鵝毛大雪,哪怕店裡溫度并不低,苑維微還是覺得指尖發涼。呼吸間除了空調制熱後的化學氣息,還有客人進門帶來冰雪冷冽的味道。
新年過後迎來了第一天的恢複營業。
在休了很長的假期之後不管什麼行業,打工人回來複工都會有一股緩不過來的勁兒。苑維微覺得自己變呆了很多,但也認為這個現象的發生跟陳年這幾天趁着街上熱鬧到處帶她去各種吃吃喝喝脫不開關系。
陳年蹲着拿着他的尖嘴壺給仙人球澆水,半個多小時了,一半都沒澆完,磨磨唧唧的很沒有一點準備大幹一場開門賺錢的架勢。
過年期間大魚大肉的都沒少吃,今天店裡的生意不如平時,但外賣單子很多,小川從早晨過來就沒有閑下來的時候,無名指上閃亮的素圈戒指特别顯眼。也不算完全素,中間還是有顆不仔細看肯定注意不到的鑽石。
苑維微想起那天這人在民宿門口引起的三兩人圍觀,還是覺得很有意思。薛英庭不是那種情緒外露的人,從始至終都挺淡定的,畢竟是上吊樹和空蜂箱都要一睹尊容的人,那内心世界自有一番運行規則。沒想到小川平時那麼花美男的收拾自己,也完全不在意大庭廣衆一條睡褲的被圍觀。
溫馨後來還偷偷問苑維微,現在帥哥是都去征服帥哥了嗎?
苑維微看了眼不遠處的那野,勸她慎言。
後來小川手指上就多了一枚戒指,再沒摘下來過,工作的時候有需要就是戴手套也不摘下來,是真的喜歡。
悅悅還說,這戒指一上手人都變得有人夫感了。
苑維微問了一個一直想問但一直沒敢問的問題,他倆到底誰是夫?
悅悅嘿嘿嘿了半天,說這個問題可以去問當事人或者自己的男朋友判斷一下,畢竟男人更懂男人。
好吧,苑維微在心裡想,悅悅應該是不知道而不是不想說。
苑維微還沒想好一會兒中午吃點什麼,感覺到褲腳被人拽了拽。
她低頭,“怎麼了?”
“你審美疲勞這麼快的嗎?”
“什麼意思?”
陳年站起來從兜裡拿出手機,“從早晨到現在,你一眼都沒看我。”
“我為什麼要看你?”
陳年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有些認命的點點頭,“行,還是你行。”
秦慈端着一托盤的吐司路過,苑維微疑惑的問:“她是不是在憋着笑?腮幫子直顫呢。”
“她不是憋着笑呢,是在可憐我呢,就差送給我一句活該了。”陳年彎下腰接着澆他的仙人球。
悅悅看着之前布置的窗花,朝吧台那說:“是不是還能貼一陣子,這不後面還有個情人節麼,到時候改個字就能接着用。”
小川頭都不擡,“情人節後面還有植樹節,植樹節後面還有清明節,清明節之後是五一,這一個接一個的,可以用到明年過年呢。”
“你這人怎麼這麼讨厭!”
“我不僅讨厭,我還很忙。”
悅悅瞪了他一眼,還是去把之前布置的東西一一拆解下來,到窗花的時候,陳年出聲,“那對天鵝挺好看的,就别弄下來了。”
悅悅歎氣,輕聲嘟囔着,“真是受不了,秀恩愛無處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