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淡風輕，雲卷雲舒，似乎這才是霍格沃茨的本來面目。德拉科·馬爾福趾高氣昂地走在前面，克拉布和高爾就像是他的兩個挂件，或者看門的石獅子，緊緊跟在他身邊。路德維希雙手抱胸，離馬爾福不遠不近，和西奧多并排走在一起。

西奧多和她一人拿着一杯咖啡，乳白色的随行杯裡冰塊和咖啡液混合，在不鏽鋼杯壁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西奧多喝了一口，不着神色地皺了一下眉毛：“這麼苦。”

“這是瑰夏，特别好的咖啡豆，可惜英國巫師界不怎麼喝。”路德維希很自然地和他碰了個杯，面不改色灌了一口。

“上次你用我魔杖的時候，用的是無聲咒嗎？”西奧多問，“我記得這不是四年級魔咒應該學習到的。”

“我們什麼時候按部就班學咒語了，實踐是最好的老師，别和我說諾特家沒有需要使用魔咒的場合。”她不置可否。

“對同學用惡咒，這不在我的學習範圍内。”

“我相信你會為我保密。是吧，好諾特？”

路德維希停下來，仰着頭看他。清晨的陽光透過庭院的樹木落在她臉上，散發出玉質的柔潤。他的嗅覺靈敏，聞出她身上非常淺的煙草味，混合在某一種香水的味道中。西奧多有些意外，他并不知道她還抽迷幻煙，況且她才十六歲不到。

也許是誰的煙味沾到她身上了。他嫌棄地想到之前自己在和一群高年級斯萊特林男生讨論的時候被他們沾上的煙味。

“西奧多！”看他不回複，她有點着急，“我都請你喝咖啡了，這還是我這學期第一次手磨呢，都是我親自動手，我都沒去找小精靈……”

“成交。”西奧多收回思緒，面不改色用自己墨綠色的杯子碰了碰她的乳白色水杯，他彎腰望進她蔚藍色的雙眸，“過會黑魔法防禦課和我在一個組，我受不了潘西那個蠢貨了。再這麼下去，就算我成績再好，穆迪教授也不會允許我加入他的提高班，誰希望自己的學生是個和蠢貨做朋友的人？”

他直起腰，理了理包帶，說完就灌了一口咖啡，眼下一顆淚痣平添這張臉幾分小貓一樣的狡猾。路德維希被他的刻薄惹笑了，也跟上他刻意放緩的步伐：“穆迪能不能留在這個位置到O.W.Ls考試都說不定呢，不過我答應你。我也不想和不聰明的人一起上課。”

他們一群人慢慢悠悠走進教室的時候，提前占座的潘西沖他們招招手。路德維希從善如流地和西奧多坐在德拉科他們後排，她幾乎剛一落座，就感覺到一道熾熱的視線。

她向右後方看去，就看見坐在羅恩和赫敏中間的哈利。他似乎沒想到路德維希會發現他的視線，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但很快揚起一個有點局促的笑容，看起來傻傻的。她沖他微笑一下，又轉回去了。

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一起上的課總是狀态百出——路德維希早有感觸。她此刻托着腮，對接下來的課程興緻缺缺，穆迪教授，或者說是小巴蒂·克勞奇，她不指望這個扭曲的瘋子在第一節課可以按部就班地教授一些合規的課程。

穆迪拄着拐杖氣喘籲籲進入教室，命令他們收起《黑暗力量：自衛指南》。他拿出花名冊，晃了晃腦袋，開始點名。正常的那隻眼睛和那隻假眼詭異地轉動着。

“路德維希·塞爾溫。”他念出這個名字，然後兩隻眼睛都聚焦到一個方向。

“在，教授。”路德維希面色如常，盯着他的眼睛。他停頓了一會，直到學生們都覺得不對勁在四下張望，他才慢悠悠讀下一個人的名字。

哈利緊張地看着斜前方女孩挺直的脊背，也許是因為他一直被針對，所以他懷疑穆迪教授是否不喜歡塞爾溫。不過想想也是，德國是黑魔法重災區，穆迪教授又填滿了一半的阿茲卡班，對她有點意見也很正常。

出乎他意料，路德維希幅度很小的偏了一點頭朝向他，對他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

總感覺這個學期路德維希有點不一樣。哈利不自覺開始走神。前幾個學年雖然他們關系都不錯，但更多的是在地下，畢竟路德維希為難地夾在他和德拉科之間，哈利也不想看她為難，所以一直默認着這段關系的隐秘性。一直到三年級的霍格莫德日，他們才算真正意義的線下有接觸。如果優先級靠接觸排序，或許路德維希在他這裡都排不過西莫，實際上，除了羅恩和赫敏，大概都沒人知道他和這位漂亮女生有着持續的友誼。

但是四年級開學以來，她不再是路上遇見時客氣颔首又離去，而是偶爾會在走廊上和他說一會話，已經有很多格蘭芬多來問過他怎麼和路德維希認識的——這個時候哈利才意識到，她在學校裡其實是有些高傲的。想來也合理，顯赫家世和美貌砌在她身上，她不平易近人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