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邊餘有一下沒一下攪動杯裡的咖啡,魚晚偷偷嘗了一口就龇牙咧嘴,真的是非常難喝。
男人愣了一下,邊餘看見他頭頂的青筋:“你是想說,那些錢都是阿洲自願贈與的嗎?有意思。”他擺出一副處事不驚的模樣,摩挲起手裡的玉石扳指,顯現出一種一統天下的帝王風範,又表示他家的律師團隊在國際上都很有名,就算當時說的是自願贈與,那些律師想要換個概念也是易如反掌,也就是他們家心善了,嚴重一點可以直接起訴邊餘诽謗。
“我們也不是要欺負你一個小姑娘。”男人起身把椅子往前拖了些,擡起下巴略顯俯視,他有一副極具磁性的男中音:“畢竟剛畢業嘛,都能理解,隻是做人不能太貪心,不然反噬就是遲早的事,看你也算名牌大學畢業,不會不懂這個道理。”邊餘讓他直奔主題,男人微微眯起眼,像是被這個敢于直視自己的年輕人震驚了:“你是不認識我嗎?”
他在外是有一些情婦的,所以很簡單地把女人分為了兩類:不認識他的和認識他的,後者見到他就會使盡渾身解數想要上位,看現在這情況,邊餘屬于前一種有眼無珠的女人,連他都不認識。
“您又不是衛生巾,何苦要求全世界的女人都認識您呢。”邊餘呵呵一笑:“如果不是謝則洲主動要求我住進去,我也不應該認識您。”
“你…………”
眼見攻心不成,男人索性拿出了幾份合同,強硬地下達了要求邊餘歸還那家娛樂公司的要求,那幾家公司也有謝家的股份,且占比不小,邊餘若是再這樣死乞白賴下去,進局子就是遲早的事了。
邊餘還是沒什麼表情,思量片刻,接過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早就說過讓他不要亂找女人。”
男人覺得邊餘終于妥協了,挺起腰舒完氣,又開始了半諷刺的說教:“如果你也是個男孩子就知道了,我在家教導過他,應該多把錢花給家裡人;他給外面的女人花了這麼多錢,也隻換來你的背叛,如果把這些錢花給我和他媽媽,我們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那你們父子倆的感情還真好。”
邊餘處理完就起身離開,臨走前想了想:“那你趁早給了他吧,别辜負了他的一片孝心。”
“你!!!”
邊餘收走了最後一份屬于自己的資金,真的沒有再管;又過了幾個月,那家公司的幾個知名藝人被爆出塌房,還是法律層面的罪行,統統被抓,一時間各大品牌紛紛前來解約,幾部電視劇的投資方也找上門來索要賠款,連帶着公司受到了很大影響,連着小半年入不敷出,謝家人再有錢,面對幾棵搖錢樹的接連離去,也要緩好一陣子了。
邊餘拿着錢,按魚晚的指示,轉身投資到了别的行業,照樣賺得盆滿缽滿,之前交到的人脈也派上了用場,畢竟也不是誰都像謝父那樣看重血統出身的,有能力的人就是好夥伴,自然值得接近結交。
邊餘終于過上了年少時夢寐以求的生活,觀衆們放棄了感情線,加上不在意男主的觀衆們,反響還算可以;母系統一心想抓住最後一波流量,安排了最後一個情節。
次年六月,孟清雅受家裡安排,去到國外的公司工作,待遇比這邊要好,她還沒有組建家庭,應該是要長居那邊了。
這天的陽光格外明媚,邊餘看了眼她的航班,還有一個小時出發,飛往地球另一邊的多倫多。
孟清雅對她的出現非常意外,戴上墨鏡:“我有說要你來送嗎?”瞥見邊餘手裡的特産,是她大學時最喜歡吃的本地糕點,一般的年輕人卻不怎麼喜歡吃,撇撇嘴别過頭:“你好土。”
“嗯。”邊餘順着她的話:“出去就吃不到了。”
“土得掉渣了。”手上很誠實地搶過來:“我現在不喜歡吃了,我現在喜歡吃馬卡龍。”
“我買不起啊。”邊餘也不回嘴,點頭:“喜歡完記得回來。”
孟清雅有樣學樣怼回去:“幹嘛這樣說話,你以為你是韓劇女主嗎?”她想到什麼,一手還端着咖啡,忽然很沒形象地爆笑:“他好惡心啊,居然把你帶成這個樣子。”
“請注意一下你的‘女神’形象。”邊餘友情提醒。
孟清雅翻個大白眼:“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是女神,不都是他們自己亂說的嘛?”嘟嘟囔囔:“一天到晚就知道給别人加标簽,說我文靜溫柔,說我是他們的夢中情人,都有病。”
…………
四十分鐘後,飛機準點起飛,邊餘站在落地窗邊,看見飛機滑翔過起飛坪,逆着日光消失在空氣裡,飛向高空白雲。
魚晚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和好,最後一分鐘,母系統吵吵嚷嚷的聲音又響起來了:【不是說讓她們和好嗎?怎麼就這麼走了?】它很懂現在流行的元素,無非就是讓兩個女孩子抱在一起哭一哭,說點煽情和好的話。
但魚晚無法全面掌控宿主的行為,所以這一切還是邊餘自己的選擇。
“可能已經不重要了吧。”魚晚撓頭,即便已經帶了好幾個宿主,她也沒有完全理解人類的各種感情,摸摸鼻子:“宿主喜歡就好。”
母系統指責她太不懂流量,連宿主在想什麼都不知道。
魚晚跳上宿主的肩膀,窗外暖陽灑入,她準備睡個好覺:“不關我的事,我本來也沒必要知道。”
她們自己知道就好。
…………
幾分鐘過後,漩渦般的抽離感傳來,光芒散去,魚晚回到了後台的艙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