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中記錄七八成的内容都有蕭定一的參與,岑無妄自然将明白蕭定一對于她的意義。
所以無論蕭定一如何挑釁,岑無妄都不對他動手,隻是因為她很喜歡他,蕭定一若死了,那關穆遠定會失望。
那是不該出現在關穆遠臉上的表情,她應該永遠洋溢着明媚笑意。
“凡事論迹不論心,論迹也論心。其實,當初看到面具人殺了蕭定一的時候,我心中是竊喜的。那是我想,殺了害死蕭定一的仇人,一切瓜葛便與我無關,我可以将自己摘得幹淨。所以報應才到了我的頭上,我心中不誠,行迹狠毒,算不上無辜。”
從此我不是她的答案,而是她的污點。
我也想要再試着找到自己的回頭路。
可她都不在了,沒有人告訴我該往哪裡走。
我已經累了。
“找不到路又如何呢?”花焰緊皺着眉頭,對岑無妄哀怨的樣子十分吝啬,道:“若是你有别的困惑我或許插不上嘴,但巧就巧在,我這人天天迷路,深谙此道!”
花焰主動将岑無妄的手握得更緊,确定他能極緻得感受到她此刻的真心,凝然道:“所謂迷路,不過是累了就歇,見路就走,遇人就問。最後實在還是找不到路,那就想想,天大那麼大,其實哪裡都是終點,為何要偏執在某一個目的地呢?”
花焰将簪子遞到岑無妄面前,道:“我并不覺得你走錯了路,你一直站在答案的終點,無為關就是你的答案。”
“無為關如今成為天下最特殊的存在,何嘗不是關穆遠心中想要的人間呢?”
花焰轉念一想,補充道:“雖然還有不少問題,但至少我們已經在路上了。”
花焰一字一句像是指引,又像是蠱惑,道:“岑無妄,你該回去了。”
岑無妄看着她的眼睛,像被引入了黑夜的天空,落入無窮宇宙,掌心裡還殘存着她餘留的溫度。
他讨厭自己不受控制的模樣,心中貪戀着她的觸碰。
“你是誰?”所有的漣漪被寒冰覆蓋,隻丢下一點冰渣,成了漠然的一句疑問。
可明明是一句簡單的問題,倒是把花焰難住。
她還很難接受向别人介紹自己是張被裝好的紙片子。
但是若說什麼神榜,她也難以啟齒。
倒不是怕受人矚目,隻是對自己的身世一知半解,别人但凡問兩句,她都是一問三不知。若胡編亂造一通,又很像路邊的神棍在賣弄。
實在麻煩,不如不說。
可岑無妄還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大有一種自己不回答,他就不出陣法的孩子氣。
花焰見他那麼執着,心想着可是你先我問的。
随即帶着不容拒絕的淩厲,着:“我從很早便告訴過你,現在依然打着那個身份的算盤。我得是你岑無妄的徒弟啊,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