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素無奈笑着,對着花焰解釋道:“他前不久剛中了毒,又對自己識海下了狠手。那群人确實是不足為懼的,但岑無妄自己的變數更大......你且等等,再看他一下吧,好嗎?”
花焰靜靜看着面無表情的岑無妄,喃喃道:“對自己識海下手得多疼,他這麼瘋的嗎?看不出來啊。”
畢竟對面一個兩個,看起來可都比岑無妄癫狂多了。
一個臉色及唇色皆黑的魁梧妖物,花焰心想他估計是什麼黑氣王,站在沼澤皇的身後,冷哼一聲,便有一股黑煙從他的鼻子和嘴裡噴了出來,他正怒視岑無妄道:“你有你的規矩,行!那大家都不要在無為關造殺孽啊!可你呢?你在無為關殺過多少生靈,你數得過來嗎?”
身後立刻無數聲音應和,道:“是啊!你在無為關,用斬殺作亂者的由頭殺了多少妖魔!誰知道這群家夥裡有沒有你的私心,故意給無辜者按上了作亂的罪名!”
但妖群中很快有了另一道突兀的笑聲,不少妖魔被那尖銳的聲音吸引,見一個尖嘴鷹眼的鳥妖捧腹道:“哈哈哈哈哈地蚯蚓罵的可真髒啊,這不戳進岑無妄的心眼子了!爽快,實在令人舒服!”
“你這是什麼意思?地蚯蚓他話裡有話?”旁邊的妖物順勢接話問道。
“你别忘了,岑無妄是從地底深處出生的,他地蚯蚓嘛,可是靠蟄伏在地底吃土存活的!所以他的父輩,便有機會親眼看見了岑無妄如何降世,可惜啊,那麼容易存活的妖物,現在就剩地蚯蚓一個!你岑無妄不該自慚形愧嗎?”
鳥妖擡起極長的脖子,居高臨下地看着岑無妄,姿态優雅又刻薄道:“他方才所指的殺孽,不是岑無妄如今零星殺的那些妖物。而是他出生時,直接摧毀了這裡所、有、生、靈,無一幸免!當初他造的殺孽如此之重,連天道都給惹怒,所以派了蕭定一為神使來絞殺他。結果他哭哭啼啼,腆着臉跪着認人家當師父,這才逃過一劫!如今小心翼翼地待着無為關,不過是不得已之舉,一個贖罪的牢犯罷了!”
“怪不得他師父被殺時他躺着被人打,這事這麼久過去了,連仇人都不去找,還天天待在這無為關,原來如此啊!”
岑無妄此刻眼神一變,微弱的反應立即被衆妖捕捉,紛紛爆出大笑。
“裝不下去了!你們快看他裝不下去了!”
“就是要把他真面目揭露!我們不過想殺了自己的仇人就算鬧事,那你算什麼!不殺了自己以身作則,以後還如何服衆呢!!”
“是啊!!殺!殺了自己啊!!”
“你才是無為關最該死的那個!!岑無妄,你不配當這裡的關主!!”
花焰一手按着樹幹,直接抓掉一塊巨大的樹皮,轉手便丢了下去,樹皮在地面上削出一個深坑,道:“這是一碼事嗎?他們還扯着慌污蔑人,岑無妄能不能動個手?他上不上,不上我上了!?”
花焰啧了一聲,默默腳上蓄力,朝着岑無妄的位置,便縱身一躍,半空之中時,花焰感覺自己腳踝一緊,轉頭看去,竟是落居安的一張表情古怪的臉。
他擡手正抓着自己的腳踝。
花焰:“你有事嗎?”
随即身子猛地向下她,花焰不得已在半空中平着轉了好幾圈,才從落居安手中逃脫。緊接着腳背勾住樹枝,腹部使力,又飛回到原來的樹枝上,擡手便朝落居安攻過去。
“等一等。”落居安擡着羽扇擋在臉前,隻借住花焰一招,道:“我并不想對姑娘動手,方才看你跑得太快了,情急之下才抓了姑娘,我不是你的敵人。”
“你若有敵意,現在也沒辦法站着同我說話了。”花焰道。
“那麼有自信?”落居安握着他不離身的羽扇,輕輕打量了花焰一眼,才道:“那也先别着急,莫要壞了事。”
“什麼事?”花焰有些聽不懂,轉頭看向見素那邊,問道:“怎麼還有事啊?”
落居安若有所思地看來她一眼,湊到花焰耳邊道:“見素與你說什麼了?你可小心他這個人,難搞得很,說不準就把你賣了。要不你且說說,我幫你分辨下他是不是在坑你。”
花焰太陽穴隐隐作痛:“現在的坑夠多了,你不如說你有什麼事?省得我一沖動,真的将事情搞砸了。”
“小事,小事。”落居安擺了擺羽扇,莞爾道:“不過是安排這群妖魔過來鬧事的,不礙事的,你信我。”
“你不說還好,最後強調‘信你’,那就是不能信了......”花焰看着遠處和身邊,一臉生無可戀。
“怎麼不能信?真是我叫的!把這群家夥诓過來鬧事可不容易了呢。”落居安輕搖羽扇,笑得一臉自豪。
花焰:原來讓我信的是這個啊......
花焰餘光看來眼旁邊沒有任何反應的見素,又看着面前笑臉盈盈的落居安,他繼續向花焰證明自己:“我是為了岑無妄好,真的。”
“那你們無為關對别人好的方式,真是很特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