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欺負小孩子呢!”花焰見空青被突如其來的風吹過後,一動不動,目光呆滞地看着他們,不由焦急道:“你不會把這孩子吹傻了吧!”
“我沒有傷她。”岑無妄轉過頭漠然道。
花焰本準備飛奔出去,可電光火石間,她生怕是岑無妄騙她出門的手段,轉手脫下腕上手串丢到門外,念珠繞上空青的腰肢,将她提了起來送到自己身邊,念珠便安靜地回到花焰手上。
花焰彎腰摸了摸她的額頭,認真感知許久,吐了口氣道:“還好沒事。”
“哪來的風啊?”空青打了個哆嗦,道:“好大的風!我感覺自己方才快被吹走了。”
空青說完一愣,轉頭看向門口,驚呼道:“門匾!門匾被吹飛走了!怎麼辦?這下可是徹底修不好了!”
“這可不是我幹的。”花焰舉起雙手,一臉嚴肅的看向岑無妄,道:“你這可不能算到我頭上,如今徹底沒了,我想幫你修都無從下手,你說這怎麼辦呢?現在可好了,我和你都有責任了。”
岑無妄冷冷看了她一眼,道:“那又如何,一塊破木頭而已。反而是你說要拜師,卻先壞我安甯,又登堂入室,若不是看着今日我有事的份上,我就砍了你的頭顱,提着它直接丢出無為關去。”
“要對我下這般狠手嘛......”花焰摸了摸脖子,沒有像之前一樣急着回嘴,默默彎腰抱起空青。
空青不解:“怎麼了?”
看見花焰不斷對自己使眼色,又咳嗽兩聲,小聲在自己耳邊道:“我們商量過的!”
空青蓦然心領神會起來,“哦”了一聲後堅定的朝花焰點點頭,然後腦袋朝左還是朝右,像個不倒翁般腦袋搖擺半晌,終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倒向了花焰的肩頭,閉上眼暈了過去。
花焰連忙跳腳,提聲驚呼:“好啊好啊,你堂堂無為關關主把小孩子吓昏過去了!這事你看怎麼辦吧?我們好不容易找到這裡,都是為了見你一面,你要趕走誠心找你的我不說,可你怎麼能忍心把舟車勞頓的孩子趕走呢!?”
花焰見軟的說辭不行,這信物他又不認,那便決心用最後一招——訛人留下。
果然還是這種損人利己的招數,她用得比較順手。
“這是怎麼了,殺人分屍也不需要鬧出那麼大動靜吧?”
十三号的門口不知何時圍上了人,其中除了有花焰認識的落居安,還有一位貌美女子和粗布麻衣的男子。
女子身材妖娆,點着紅唇,一雙白皙又修長的腿,在鵝黃色的紗裙下若隐若現,往前走了兩步,才發現她裙下穿着一條淺金的絲綢底褲,當真是舒适與姿态都享受到了。
剛才說話的便是這位女子,她正微仰着頭,在花焰和空青身上轉了一圈,細長的柳葉眼含着一層霧氣,似笑非笑的模樣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物。
“新來的就是這兩位?”她說着便看了眼落居安,消息是誰透露出去的不言而喻。
女子繼續道:“确實與以往來的都與衆不同。帶着個凡人小孩來裝可憐博同情,這方式新穎,是我說不準就心軟了呢。可惜啊......可惜遇到岑無妄這麼個鐵石心腸,毫無憐憫之心的人。小姑娘,若死在這裡,屍身給我當花肥可好啊?”
女子朝花焰喊了一句,花焰一愣,随後道:“若有這天,你随便拿去用吧,切碎撒泥中都行,雖你開心!”
女子沒料到她回應得如此痛快,甚至态度比她還要積極,不由看了落居安一眼,捂嘴輕笑道:“喲,這人我喜歡,是個有意思的。”
落居安不着痕迹道:“是啊,可我覺得還會有更有趣的發生......”
“牛譽山你覺得呢?”三娘手肘抵了抵旁邊的男子,他身着粗布麻衣,身形高大健碩,僅大臂便快趕上普通男子大腿的厚度,面色黃中發青,濃眉大眼的模樣,也不回話,隻是一臉老實的盯着屋内的動靜。
許是衆人習慣他寡言少語,笑了笑重新端起看好戲的模樣。
而屋内岑無妄聽花焰所說,不禁皺眉:“你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裡?”
“怎麼了?擔心我拜師不成,一氣之下将熱血灑在無為關,髒了你的地方?”花焰挑着眉,笑道:“放心吧,我這人最惜命了,天下不會有任何事值得我以命來博的。方才不過假設而已,若人真死了,魂消神散,一個破身體本來就是要爛的,在爛之前還能被人記挂着用處,那是它的幸事,有什麼好放不下的,徒生執念罷了。”
“胡言亂語。”岑無妄撇了她一眼,花焰總覺得他好像還想說些什麼,但猶豫之間,隻道:“說完就快些離開這裡,莫要擾我。”
“好好好,那我先不拜師,讓我留下歇歇總可以吧。”
“不行。”
花焰:......這人真的蠻油鹽不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