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泉得意道:“我看呢,我的侄女是村裡女孩們的師父,就有責任保護好她們!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我也于心不忍!想着她反正也要嫁人,嫁誰不是嫁呢?她既然看不上村裡各位,不如就在山上的妖裡尋個好姻緣,又能讓村子安甯些,她還能繼續住在她最愛的山洞裡面,這不是一舉兩得了嘛!就由我做主,把這親事說定了,明日我就把她送過去成親,也就是救了村裡其他的姑娘們!”
澤蘭本來在村子裡已經沒了之前的威望,現在先是給了她一頂師父的高帽,又拉了波她“看不起村裡人”的仇恨,最後一句威脅收尾。
讓自己女兒還是一個外人受害,村民們自然知道怎麼選。可他們還是遲遲不做聲,趙福泉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暗罵一句沒出息,面上還是極為貼心地安撫道:“反正萬一真出了什麼事,也都是那群山羊精惹的禍,岑無妄找不到你們頭上。”
他們怎麼想不到這點呢?隻是哪怕澤蘭坑害了他們,畢竟救助過村子的恩情尚在,所以這話不能從他們嘴裡說出來,隻能算作别人逼迫,他們半推半就無奈答應。惡人由别人當了,讓衆人将所有的視線投在澤蘭的身上......
村民們不顧澤蘭的掙紮,冷漠地将她五花大綁起來,不像在對待一個人,而是一隻即将要擡去上供的祭品。
村長拉着趙福泉去村裡的祠堂不知道聊了什麼,最後給澤蘭準備一身嫁衣,第二天無視她無助悲憤的眼淚,面無表情地給她蓋上蓋頭,一群人吹着喇叭擡着花轎,熱熱鬧鬧地把她送去了山羊精那裡。
後面的故事就很簡單,沒有任何英雄救美的反轉。那群山羊精靠女子身體内的陰氣來修煉,才幾天而已,澤蘭已經被折磨地不成人形,那群山羊精覺得一個人不夠意思,便要求澤蘭去帶幾個姑娘回來讓他們接着享用。
原因無他,也是怕自己貿然出手,被岑無妄發現,那就死到臨頭了。
它們早就算計好了。澤蘭是趙福泉設計送來的,之後享用的女子,可以用這個女人拐騙而來,總之它們置身事外,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可誰知澤蘭依然是倔,已經被他們折磨的痛不欲生,咬牙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你對他們那麼仁慈有什麼用?别忘了是誰把你送到我們這裡來的。”
山羊精渾身散發着令人作嘔的羊膻味,臉上一層白色絨毛,一雙眼睛向外斜視,半人半妖的模樣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澤蘭卻沒有什麼反應,淡然道:“你讓我替你抓的是女孩們,她們沒做錯什麼......”
山羊精們聞之一怒,詭異的眼睛上多了幾層光圈,道:“我呸!好一個犯賤的樣子!你不願意動手,我們有得是辦法讓你非做不可!”
山羊精放完狠話,便對她展開了無所不用其極的折磨,可明明這女的隻剩一口氣了,依然就是不松口,甚至還想撿起地上的鐮刀砍向自己。它們耐心耗盡,輕輕擡手就将她打飛出去,澤蘭狠狠撞到牆壁上,整個人跟散架了一樣,一攤爛泥般摔在地上,那把鐮刀的剛好插進她的喉嚨裡。
這把她視若珍寶,幫她采藥又救過她性命的鐮刀,最終結束了她的命,也算最後幫了她一次。
那群山羊精眼見到手的鴨子要飛走了,哪能罷休!連忙将她的魂魄抽離出來,逼迫她看着自己的雙眼,澤蘭的身體不能再用了,那就用咒術繼續控制着她的靈魂,讓她徹底成為任人擺布的傀儡。
“這時候了,還想着别人呢?也要看你自己配不配!”一隻山羊精踹了腳澤蘭的屍體,手裡提着她脆弱的魂魄冷笑道:“這個世界可沒有給你們這種弱者拒絕的機會,你就算是死!也要完成我安排的事兒。”
“所以在你殺了山羊精它們之後,澤蘭還是會不受控地繼續完成他們設定的任務。她不是故意要去傷害那群女子,她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岑無妄淡漠道:“那我送她上路,何嘗不是另一種辦法。”
花焰連忙捂住空青的耳朵,瞪了他一眼,道:“她若是死了,這事情真相就無人可知了。還有她的妹妹,也沒有人回去救她!現在這樣才是好的!”
岑無妄不置可否,道:“我隻不願有人髒了無為關這塊地方,至于其中他們發生了什麼恩怨,我又不是判官,對此不想做任何評判。日後若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照殺不誤。”
岑無妄冷漠起來,眼眸的顔色都淡了許多,若即若離的像逐漸與這個世界抽離。花焰卻一言不發,隻是默默盯着他的臉,岑無妄被盯得難受,皺眉冷哼一聲,道:“倒是你,你從見到我那刻起,就挂着一臉得意的模樣。你是覺得我會因此愧疚,盛贊你發現真相,了解了旁人的苦楚,赫然成她們的救世主了嗎?”
花焰聞言眨了眨眼,不由挺起胸膛,毫不掩飾道:“是啊,那是當然!你說你護着這片土地,可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自從這裡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妖魔之後,他們的骨血也已融入在這片大地之中,所以你隻要當這個無為關關主一天,就逃不開與他們都糾葛。岑無妄,關主大人,今日無為關之事,可是我幫你查看清楚的,讓活在無為關的人得以沉冤昭雪,哪怕是死,也是幹幹淨淨離開,這才是真的沒有髒了這塊地方,所以關主大人,你欠我好大一個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