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焰并不知道不遠處的兩個人,正為了她吵得不可開交。她雙手抱胸,興緻勃勃的看着倒挂在樹枝上的“繭室”,那群對她不屑一顧的妖魔們被山林中的藤蔓綁的嚴嚴實實,雙腳綁在樹枝上,頭朝着地面,隻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面,視線裡是颠倒過來的女子,她正掃視着他們,側首對着身邊少女道:“不錯,這畫面當真不錯!對于這群腦子卻半截的妖魔,動手才是最好的道理,方才可看明白了嗎?”
莫澤雙手握緊衣角,鼓着臉頰滿是認真,用力的點頭道:“看明白了!”
花焰滿意地點點頭,笑道:“不錯不錯,那學會了嗎?”
莫澤将衣角握得更緊,臉頰激動得通紅,道:“學不會!”
花焰摸着下巴,思考片刻後,指着旁邊道:“不應該啊,就在這裡拍拍,再去那裡打打,最後叫一聲‘收’,把陣法收攏就好了,這也不難吧。”
莫澤沉默地看了花焰兩秒,立刻拿出懷中紙筆,低頭狂記下那段看似沒有意義,但莫澤覺得隻要好好品悟,就一定能學到什麼的廢話!
花焰看着莫澤奮筆疾書的模樣一臉欣慰,也不準備打擾她在心中悟學,擡頭時對上那群想将她大卸八塊的雙眼,不由心情更好,她道:“喲,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一隻□□精終于靠着嘴裡的毒液,将嘴邊的藤蔓融化,撕扯着嗓子道:“死陰陽家!你難道真想殺了我們!我們不過是嘴賤說了你們人君兩句,也罪不至死吧!你還講不講道理了!”
花焰挑眉道:“你是個人嗎?給朝廷交過稅金嗎?憑什麼跟我扯衙門律法那套罪有應得!何為道,何為理,那是人家千百年間琢磨出的規矩,又不是給你們用的。為非作歹的時候仗着妖魔的法力為榮,看不起人靠修行獲得靈力,要死的時候想跟我按人的道理來談判?諸位不要臉起來,确實讓人望塵莫及。”
“這,這,這......”□□精腦子轉不過彎,被怼的啞口無言,吐着的長舌差點打結,支支吾吾半晌後才道:“那個,什麼,我們是妖魔......對!我們可是妖魔,這年頭當妖魔的,誰嘴不髒一些,說些酸話你就要小題大做,我看你才是人面魔心,比我們還不是個東西!無論怎樣,這裡可是無為關,無為關的規矩也不是白寫的,輪不到你來在這裡審判誰!”□□精說完後見身子動不了,隻好狂轉眼珠,不斷偷偷打量着她,它就不信有人敢忤逆無為關的規矩為非作歹!
果然這人陷入沉默,□□精以為她是害怕了,乘勝追擊起來道:“你現在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了吧!是我們關主岑無妄!他可是天下魔物至尊,魔物知道嗎?我們跟他才是一族的,你敢在他的地盤對我們動手,那是罪不可赦!識相些把老子放了,這事也就算過去了,我也不跟岑無妄告狀!你聽懂了沒!”
可那人半天卻依然反應,它快把眼睛轉到後腦勺,才隐隐看到,原來那女子正背對自己,一臉凝重地看着遠方已經打起來的岑無妄和衛立心。
“老子跟你說話呢!你聾了?聽到沒有!快點......”
話未說完,空氣裡仿佛有隻無形的手,将他吐在外面的舌頭拉到極限,疼得他直翻白眼,舌頭繞着他的腦袋轉了幾圈,将他的嘴徹底捂嚴實後又打了死結,這才收手。
莫澤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身旁的花焰,不知為何她氣場全變,順着她的視線過去,國君一行人已經和岑無妄動起手來。
陰陽家千人吟唱結出陣法,金光從地面升起,直直沖向雲霄,将岑無妄困在其中,紅蓮被掀起的風暴被陣法壓制得七零八落。
岑無妄臉側垂着一縷落發,看起來有些狼狽,衛立心站在陰陽家中間,不由嘲諷一笑:“岑無妄,這就是你的手段?”
岑無妄無所可否,眸子淡淡地凝視遠方,見景物靜谧如畫,垂眸間搖了搖頭,将滿天飛揚的紅蓮将盡數召回。黑靴擡着腳尖,輕輕點了點地,濃郁的黑霧突然從四面八方翻湧而出,将糾纏封印岑無妄的陣法轉眼間被吞噬殆盡。可黑霧不止于此,如海浪席卷天地,不斷向四周蔓延,甚至将站在參天之樹上的花焰一并吞沒,天地間寂靜一片,如同開天辟地前的混沌。
黑暗中隻有岑無妄輕聲呢喃,道:“什麼手段都不值一提。衛立心,你想帶走她的屍身,那就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