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
嘈雜不清的憎惡的聲音在她耳邊呢喃,斷斷續續卻又纏綿不斷。在場除了由紀自己以外,沒有人能聽到這聒噪的詛咒聲。
由紀在等米倉海與其他人分開的時機,争取在不驚動外界的情況下,隐秘的解決掉咒靈。
過了沒多久,目标人物起身離開座位,看樣子是要去洗手間。
機會來了。
冬月由紀沒有着急跟上,她稍微等了幾分鐘,這才站起身來。假意上廁所,往洗手間跟了上去。
*
柯南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
就在剛剛,他聽着立海大說那個叫切原赤也的人,考試成績全科不及格。
心裡正默默吐槽:喂喂,全科不及格,他是怎麼考上立海大的啊。
這可不是偷聽,他們動靜這麼大,自己不想聽到都不行。
柯南眼神向隔壁桌望去,切原赤也……就是那個黑色卷發……
嗯?
他神色一頓,剛剛好像看到冬月由紀身體一瞬間有些不自然。
雖然對方很快就調整過來,但還是讓他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她輕微的小動作不仔細看的話别人很難發現,就像是在不着痕迹地觀察着周圍。
這附近有什麼需要特别注意的事嗎?
柯南巡視了店内一周,除了正常用餐聊天的客人以及偶爾走動的店員外,什麼都沒有。
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直到冬月由紀起身去洗手間,他記得幾分鐘前她身後那桌裡也有人去了洗手間。
等等——
不會跟他們有關吧,柯南大膽猜測,可又感覺幾人毫無交集,可能性不大啊。
那桌人一共有兩人去了洗手間,開始是一個有點精英範的男人,後來又去了一個短發女人。
在那個短發女人轉身的同時,柯南好像看見那人的口袋裡有什麼閃閃發亮,像是金屬被陽光照射到産生的反光。
金屬……
對了!
他抻頭看向短發女人的桌面,意料之中的配套的刀叉裡,那把餐刀消失不見了。
正常人誰會拿着餐刀去洗手間啊。
柯南暗道不妙,擔心出事的他決定去洗手間門口看看。要真是自己想的那樣,他一定要去阻止——在不可挽回的事情發生之前!
“小蘭姐姐,我去一趟洗手間。”對身旁的毛利蘭說了一聲,他快速跳下椅子跑了。
“咦?不用我陪你去嗎?……柯”南君?
沒等小蘭說完,人已經跑遠了,“真是的,這麼着急嗎?”
看樣子柯南自己認路,倒是不用她操心了。
女洗手間——
米倉海站在空無一人的洗手台前,水龍頭打開着流水嘩嘩作響,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使用它的人卻一點兒也沒有要關上它的自覺,自顧自地伫立在台前。
面前用于整理儀表的半身鏡映射出她蒼白的面孔,原本有神的瞳孔變得渙散。
米倉海嘴唇輕顫,要是湊到她嘴邊就能聽到幾乎杳不可聞的氣音。
“……死吧……去……恨……”
[……死吧……去……恨……]
扭曲的長條咒靈緊緊束縛糾纏着她,皺如泡發皮膚般的腦袋靠在米倉海的耳邊,與她一起呢喃。
看不見的詛咒無形中煽動着人心,它由人的憎惡而生,現在又蠱惑着那些無辜的人們産生負面情緒進而反哺給它。
米倉海表情漸漸僵硬,眼睛裡空洞無神,木讷的身體在負面情緒的支配下動了起來,右手緩緩伸進外套口袋裡,握上了從餐桌帶過來的餐刀刀柄。
她如同行屍走肉般行動遲緩地轉身,往着想要報複某人的方向搖晃着走去。
冬月由紀一走進女洗手間,就看見她一步一晃蕩地朝門口走來,右手還放在上衣口袋裡。
“看樣子我來的剛剛好啊。”
“嘛~現在說什麼你也聽不見了。”
由紀一眼就看出她此刻的精神狀态不太對勁,咒靈侵蝕了她的身體,無限放大了她心中的負面情緒。
恐怕米倉海自己的神志已經被仇恨等情緒迷惑住了,她的身體會自動地向着想要報複的人身邊走去,直到仇人的血肉被撕碎。
到那時她本人就将徹底瘋狂,然後開始無差别攻擊着眼前所有能看見的生物,最後形成巨大的負面情緒聚集地再被咒靈吞掉,變為它增長力量的養分。
什麼?你問若是中途先碰上其他人會怎樣?
冬月由紀正面擋在米倉海面前,一道銀光閃過。
由紀一把握住她的右手手腕,對方餐刀砍下的動作停在半空。
當然是妨礙的人都通通殺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