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聲音在她心底嘶吼着,嚎叫的催促着。
開棺!
快!
在聽見聲音的那瞬他什麼也思考不了,隻雙目赤紅的往棺材上一撲。
到斷了就用手,手的指甲一個個被他大力的扳起,指甲蓋翻起,豔紅的鮮血源源不斷的從手指甲裡湧出。
流在棺材蓋上了。
隻剩一個了。
他渾身驟然一輕,有些欣喜的去掰那最後一個釘子,卻發現自己雙手刺痛。
後知後覺的痛感在手上蔓延。
一陣沙沙的聲音在他耳側響起。
什麼冰涼的東西,貼在他的頸側,冰冷的觸感隔着距離毫無保留的撲到他的頸側。
他想僵硬的轉頭。
可是他的頭好像被人控制了一樣,無視他早已流了一地鮮血的十指。
他的的脖子因為他想轉頭,而脖子一直往前伸而發出可怕的咔咔聲。
這是怎麼回事?!!
他有些驚恐的想驚叫,但是嘴裡隻能發出一陣毫無意義的嗬嗬氣聲。
那個冰涼的東西在這期間就一直貼在他的頸側,仿佛一雙冰冷的眼睛,毫無感情毫無機制的正在注視着他。
他想回頭,他想跑!
但是他隻能伸出手,把那顆釘子猛地一拔,然後渾身爆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蠻力,把棺材蓋猛地一掀。
棺材裡面一個黑糊糊的人影猛地僵直坐起,那個人一路越過剛才裡的界限,往他身上撲來。
林華在那瞬發出一聲慘烈的驚叫,他手忙腳亂的把撲在自己身上的東西丢出。
在這時候,他驚喜的發現自己能動了,在能動的那刻他立即撿起到發出此生最大的力氣往棺材裡的東西一陣亂劈。
等他喘着粗氣好不容易才停下的時候,他看着棺材裡面散了一棺材的稻草。
發現那不過一個稻草人而已。
他頓時松了口氣,一直劇烈的喘息也漸漸平複。
呼呼。
他閉着嘴,企圖把聲音和自己一直跳動的心跳平複下去,最後等他的心髒恢複到緩緩的速度他才敢張嘴。
呼呼。
怎麼回事?不是不喘了嗎,怎麼這聲音一直響個不停!!
不。
他猛地發現,那聲音并不是他喉嚨裡發出來的。
而是……
耳側!
他猛地轉頭,像有延遲的冰涼感也在這時吹到了他臉上
呼的一聲,屋裡的燭火,在瞬間齊齊熄滅。
狂風大作,往他身上不停的吹着。
他一回頭就對上一雙血紅的眼睛,那眼睛裡面沒有半點眼瞳,隻有一片紅,在他轉頭那一瞬間,那片紅緩緩的往下流。
“啊!”
他再也沒忍住,發出這晚最高亢的聲音。
那血紅的眼睛在那瞬間在他眼睛裡越放越大,這代表它越來越近了!
林華連步後退,卻呼的撞上身後堅硬的棺材,他猛地閉上眼。
就在這時候,窗外傳來一聲高亢的雞叫,大片白光從窗外打進來,屋裡的黑暗瞬間被驅散。
林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劇痛的降臨。
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
林華:“我看見!我看見!”
他情緒高亢的劇烈喘息着。
秦先在旁邊點了根煙塞到他手裡:“沒事沒事,都過去了,當時有什麼不舒服的,不好的,現在說出來也沒關系。”
聽見他這樣說話,林華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然後擡頭往西邊看了一眼,後有迅速低頭。
不用擡頭,秦先也知道那到底是哪。
那個所謂的神居地。
林華顫抖着把煙往嘴裡塞,塞了好幾次都因為手抖而沒有咬到煙。
最後他幹脆舉着煙,用牙去咬煙。
秦先在一旁慢慢等着他冷靜。
過了好一會,他才深深吐出一口煙霧。
林華:“我看見,林文站在我面前,還有那天那個擡棺的五叔六叔,他們和我說,他們晚上來陪我守夜,而我,而我,在我家院子裡。”
他說到這處,手又不自覺的抖起來,整個人處于一種戰栗恐懼的姿态,不停的看着虛空處。
“那會不會是他們趁你不注意,悄悄把你擡回了院子呢?”
“不會!”
他大聲吼叫起來,但他很快發現自己的失态,立刻小了聲音,慘白着嘴茫然搖頭。
“不,不可能的,那天我明明看見的就是……是那個,它想吃我,但是到了白天,它不得不放棄。”
秦先又點了根煙。
在現在這個情況裡,煙着實是能安慰人心的良器。
沈甦正巧站在風口,林華手上的煙一燃,煙全往他臉上撲去了。
他纖長的眼睫垂着,在煙霧飄過去的那一瞬顫動一下,白皙的臉側在屋裡面仿佛和秦先隔了點什麼一樣。
秦先腳一伸,人已經站在了沈甦身側。
他壓着聲音在沈甦耳邊說:“來,我跟你換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