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什還真是這麼想的,但是他這種人,被姜玉弩把真實内心想法一字不差地說出來,又會覺得哪裡很别扭,好像他的真實想法被别人口頭一點破,他就又不樂意承認了。
白發小姑娘還說:“少爺,我在你心裡肯定是個小行星都快要爆炸了的消息傳過來,都能不受影響的合金女人。”
謝什說:“……我沒有這麼想,你不要随便給自己加戲。”
跟為了掩飾被點破的尴尬不自在一樣,謝少爺視線挑剔地在姜玉弩身上掃了一圈。
他又說:“看你稱呼自己是‘女人‘,真的很奇怪,你明明是那種中性風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帽子一戴,走進男衛生間也不會有人懷疑的人。”
少爺暗搓搓諷刺姜玉弩還是完全看不出性别特征的小丫頭。
姜玉弩坦然說:“我生下來性别為女,所以我天生就能稱呼自己為女人。”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忽然“桀桀桀”笑了一下。
“你再說我性别特征不強,我下次就真的尾随你進入男衛生間試試。”姜玉弩反向威脅謝什,“我們去驗證一下你的話?”
謝什感覺自己還是小看了姜玉弩,姜玉弩永遠在“神金”和“厚臉皮”上不斷疊代升級,他先是一怒,接着莫名其妙又有點不好意思,羞怒交加,被姜玉弩被威脅跑了。
喬伊森一臉歎服。
謝什透露的消息對喬伊森的影響可能比對姜玉弩更大,紅發男孩接下來的小一周,都為姜玉弩的升學憂心忡忡的,甚至在給喬戴絲打的問候電話裡也忍不住念叨“真是不公平”。
戴絲阿姨起先不知道兒子一臉憂郁地在念個什麼,不過她很擅長從喬伊森的嘴裡撬話,很快便得知了姜玉弩的“困局”。
然而這個困局,讓喬戴絲也沒忍住歎了口氣——有些成年人們早習以為常的東西,在第一次被傳遞給對世界還有很多美好暢想,還很天真的孩子來說,總是顯得有點殘忍的。
因此姜玉弩稍後不久,又接到了戴絲阿姨特意打來的關懷電話。
但姜玉弩表現得就比喬伊森接受度好太多。
“不用為我擔心。”白發小姑娘笃定地說,“在知道這個消息以前,老師們都相信我可以沖刺上三區的高級學校,沒有道理說在這條隐藏信息被揭露之後,我反而就考不上上三區的學校了。”
能夠讓姜玉弩放棄沖刺目标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她自己不再把對方設為目标。
“我不會因為這種信息受到動搖。”姜玉弩說。
正好相反,當知道自己要做的這件事情很難,甚至可能比原本以為的要難上數倍,姜玉弩反而更加被激發了挑戰欲望和探索心理,她感到自己腎上激素都分泌得比平常更旺盛,她蓬勃的冒險心髒在鼓動。
“假如能夠達成一件比原先預想的要更難的事。”姜玉弩語氣輕快,“那肯定很有成就感。”
喬戴絲不想打擊小孩,隻是她習慣性做一個壞預設,怕一切都往美好方向設想的孩子會收到打擊。
“那如果沒有達成呢?”戴絲阿姨問。
姜玉弩說:“那就沒有達成,我收獲了體驗。”
沒有收獲結果,但收獲了體驗,在姜玉弩的人生指南裡也不算一件壞事。
她在被各方親友都關心了一圈,明白自己想要達成的事的真實難度後,反而更能沉得下心去複習了。
升學考前一周,木蒂莎老師在課後敲敲姜玉弩的腦袋,讓她這個周五記得空出半天時間。
“你是不是異能天賦等級還沒有做檢查?”木蒂莎說,“在考試以前,把天賦等級測定做了,等級報告也會被算進‘差異化篩選’裡,是高級學校錄取時的重點評估項。”
說來也是很神奇,姜玉弩的天賦等級一直都沒有測定過,不過依照她平日裡的表現,還有她在聯校比拼時的實踐作戰成績,所有人都仿佛已默認——她的天賦等級應當是無需質疑的高。
木蒂莎沒跟姜玉弩說的是,她之前和雷斯丹尼爾還有盧西茜開過“小會”。老師們一緻認為,在靠後星區學生“自主選題”不占優勢的前提下,也許姜玉弩的異能天賦等級,會是她得到某所前排高級學校青眼的敲門磚。
姜玉弩周五請了半天的假,她沒有在學校裡做測試,而是過了一道中轉站,被帶去了一個她過去沒有踏足過的新區域——
靈鹿異能者協會駐第七大區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