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宗坐落于仙山福地,靈氣濃郁,除了宗門内的山峰,也将附近不少地盤都囊括在内。
存着讓柳眠快去快回的心思,青陽直接帶她禦劍而行。
二十年了看來看去都隻有宗門内這些景緻,這一回出去柳眠興緻高昂,被青陽帶着站在青鋒劍上往下望,連綿起伏的山巒被蒼勁古木層層覆蓋,古樸雄渾的殿宇散落其間,曲徑通幽處瀑布飛濺,峭壁陡崖之間偶有索道相連,稍往外些,一片片精心規劃的田地種滿了各色靈藥,侍藥弟子穿行其間施肥布雨。
離開了淩霄宗範圍,一路前行,景色雖然比不上宗門,卻也别有一番野趣,柳眠看得津津有味,瞧見有趣的不忘扯扯青陽衣袖與他分享。
“師侄往日時常離開宗門麼?這些年我見你三五不時就沒了蹤影,有時數月有時數年,可都是在外行走?”
聽出她語帶豔羨,青陽下意識地就安慰她:“也不全是在外,有時是在閉關。”
柳眠一想也是:“修為越高閉關時間就越長,算算日子師父已閉關十載,還不見出關。”
“這有什麼,在你入門之前,修業師伯祖曾整整閉關了百年。”
“可同為仙尊,宗主怎麼就不需要閉關?”
“玄霖師叔宗務繁忙,許是不便閉關吧。”
“不閉關如何提升修為?如此蹉跎下去,也不知何時才能飛升。”
“飛升不隻是修為足夠高就可以的,還得要大機緣與大氣運在身,況且飛升也不一定全是好處……”話到此處,青陽突然頓住。
柳眠抿了抿嘴,微挪身子湊近他問:“師侄可是思念玄霜仙尊與靈溪仙子了?”
青陽不答,仿佛是在專注地禦劍,柳眠不以為意,不經意地把玩着胸前發絲:“師侄已經很幸福啦,起碼玄霜仙尊與靈溪仙子尚未飛升前定是全心全意愛護你的,你瞧,像我這樣,連父親母親是誰也不曉得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察覺柳眠的心情有些低落,青陽略顯詞窮。
便在此時,柳眠忽的“噗嗤”一笑:“好啦好啦,逗你的,我才不會為這個傷心,我雖從小就沒有父母,卻有師父收我入門牆,待我也是極好的。”
聽見這話,青陽稍稍放下心來,恰好經過一片茂密的林子,他禦劍的速度放緩,指着林子道:“這是修行中人聚集的坊市,你将靈力凝聚到眼中便可瞧見。”
柳眠依言凝聚靈力,果然方才那片林子瞬時揭開了神秘面紗,坊市裡高樓林立井然有序,來來往往都是身有修為的修士。
“因為怕凡人誤入,坊市周圍設了障眼的陣法,若是修士便能輕易識破,凡人誤入,隻會在陣中迷失路徑,過上一兩日就會被送出去。”青陽解釋了一番,又問,“你是想去此處,還是去凡俗的城池?”
柳眠歪了歪頭:“凡俗城池可遠?”
“不遠,禦劍約莫半個時辰便到了。”
“那就去凡俗城池。”柳眠一錘定音,青陽自無不可。
如此又行了半個時辰,終于到了一個叫做臨城的地方,看起來是個凡俗大城,他們運氣好,遇上了盛大節日,臨近傍晚城裡依然熙熙攘攘,各式各樣的燈籠正在逐漸挂出來,可以想象夜裡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的景象。
青陽将降落地點選在無人的巷子裡,收了劍,轉為步行,應柳眠的要求,兩人先去了成衣鋪子。
俗話說天衣無縫,他們身上穿的都是有品階的法衣,行走在凡俗有些格格不入,還是換掉為好。
柳眠在成衣鋪子裡給自己選了一身淺藍色的衫群,也不管青陽願不願意,興緻勃勃地塞給他一身湖水藍的錦袍,催促他去換上。
青陽無奈,隻能按她說的辦。
各自換了衣衫出來,俨然是兩位公子小姐。
錦袍使得青陽少了幾分出塵,多了幾分貴氣,融合了玄霜和靈溪的好基因,更顯俊逸。
柳眠在宗門慣常着紅衣,潋滟風姿明豔照人,這些年來已不知招了多少男弟子的眼,如今改着藍衫,又請成衣鋪子的東家娘子幫着挽了飛天髻,再簪上一支翠玉步搖,更添清麗婉約。
青陽乍一見這樣的柳眠,呼吸微窒,幾乎不敢正眼瞧她,掩飾一般轉過身去自覺地付了銀子。
偏柳眠還壞心眼地不肯放過他,扯扯他袖子笑問:“如何,這身打扮可是能讓青陽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