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聽馬千乘的話,總覺得他這話中還有其他意思,也上下打量他,笑着道:
“這樣其實也挺好。”
“再壯點會更好的!”馬千乘仿佛一下通透了,堅持道。
“嗯。”秦良玉也不和他争辯,笑着點頭。
兩人一起吃了早飯,來到院中,衆人已排好了隊,隻等出發。
秦良玉一聲令下,衆人再次肅整隊伍,有序前進。
隊伍行至山下,再次整隊。
“送到這兒就行了,我們上山了。”秦良玉轉身對馬千乘道。
“如果有什麼需求,讓人下來告訴我。”馬千乘道。
“好。”秦良玉點了點頭。
馬千乘看着隊伍全部上山,仍站在原地盯着山路。
“大公子怎麼不和阿玉一起練兵?”秦邦屏問。
“之前我們說好的,兵權全由她負責,我不會插手。”馬千乘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慢慢地往下走,“不管什麼事,但凡出現兩個人的意見,定會矛盾不斷,我不想和她之間生了間隙。”
“也是。”秦邦屏望了一眼山路,也轉身往下走。
“而且現在修府宅最重要,我總不能讓她嫁給我一年,都住不上新宅子吧。”說着,馬千乘笑了起來。
秦邦屏也跟着笑了笑。
秦良玉帶着一衆人到了山頂之後,先分配了房間,又讓他們熟悉了半日。
次日才開始正式訓練。
經過一個多月的爬山訓練,每個人的體力和身體協調力都不錯。
接下來秦良玉便打算讓他們直接訓練陣法。
她設計了一個簡單,卻又極其高效的陣法,陣法由二十四旗為陣,組成一司。
每一旗由二十六人組成,其中二十五人為一隊,依次排列為一、三、五、七、九,旗頭站在隊伍的後方。
整體隊伍呈尖錐型,若前排一人倒下,後排依次補上,勝負以五重為限,若皆戰敗,勝無望矣。
這陣法看着簡單,卻極其考驗隊員之間的配合與信任。
秦良玉和衆人說好規則之後,選出了五十二人組成兩旗。
剩下的十六人則作為敵方,無規則攻擊。
雙反依次輪流交換,三輪之後結束。
陣法訓練完,再練槍法、箭法等。
每日從日出到日暮,在山上訓練,和山下斷絕了一切,仿佛和時間也斷絕了一般。
可馬千乘卻出了事。
當年龍陽洞土司譚彥相欲脫離石矽,馬鬥斛不允,讓馬千乘帶土兵去龍陽洞圍攻,燒民房三百餘處,殺數百人,最後仍讓他們逃了出去[1]。
如今過去了七年,龍陽洞當前土司譚正常等人含冤不服,進京控訴,朝廷提辦馬千乘等人去府衙受審[2]。
馬千乘回府交代些事情,再與朝兵前去。
可覃氏抵抗不前,朝兵以防馬千乘也故技重施,假意答應後再逃跑,便将馬千乘直接壓至成都受審。
馬千乘甚至來不及讓人告訴秦良玉一聲,便被帶走了。
秦邦屏想讓人上山給秦良玉送信,可轉念一想,便是秦良玉來了也無用,倒不如讓她在山中安心練兵。
轉眼過去了五個月。
萬壽山頂,秦良玉站在點将台上,望着台下衆人,高聲道:
“今日,是訓練的最後一日,不排兵布陣,也不練刀槍箭法,練習你們的膽氣。”
秦良玉說完望向下方,無一人交頭接耳,各個面色嚴肅,嚴陣以待。
秦良玉滿意地點點頭,又繼續道:
“當初你們剛上山時我問過你們有沒有遇到過飛禽走獸,最後一日的訓練,便是與獸相鬥。”
“是。”衆人無一人畏懼,高聲道。
“這裡有木簽,簽上有字,每隊派一人來抽簽,抽中什麼便去抓什麼回來,午時集合。”秦良玉道。
“遵命。”衆人再次高聲應道。
每個隊伍抽簽完,不論簽上寫的是什麼,都無神色波動,立馬歸位。
訓練了這麼久,他們也想知道自己如今的實力如何。
衆人選了适合自己的兵器後,依次下山,去尋找獵物。
秦良玉和盧葉等人則回到寨中,規整這半年以來的訓練,以及下山之後的新兵篩選之事。
午時前,所有隊伍都全部集合,帶回的獵物放在一旁,有活物也有死物。
不少人身上雖然挂了彩,但眼神卻更加堅定。
這一關,不僅所有人都過了,而且讓秦良玉極為滿意。
“下午申時下山,這些所得歸你們所有任你們處置。”秦良玉高聲道。
“多謝夫人。”
衆人臉上都露出了喜色,不知是因為下山,還是因為那獵物。
秦良玉回到寨中,梅花抱着一個孩子焦急道:
“小姐,今日不知怎麼了,小公子一直哭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