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帶。”秦良玉道。
“啊?為什麼不能?那誰伺候我更衣洗漱?”秦攢勳道。
秦良玉轉頭望向秦攢勳,一言不發。
秦攢勳臉上的笑慢慢僵住,小聲咕哝着:“不帶就不帶。”
秦攢勳對馬車旁的小厮揮了揮手,小厮心領神會,立馬把随行的侍女帶到一邊。
“這些應該行了吧?”秦攢勳又笑着問。
“這也不能帶,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秦良玉走到秦攢勳的馬車旁,指着車上的東西,原本三個馬車,她這一指完,直接去了兩個馬車。
“衣服怎麼也不能帶?”秦攢勳急了。
他平時把玩的東西,不讓帶便算了,換洗衣服也不行了?
“一馬車的衣服?”秦良玉問。
“不僅衣服,還有各種靴子、發帶、發冠,不同衣服還有不同的配飾......”秦攢勳道。
“隻能帶三套。”秦良玉不聽,直接打斷,又道:
“或者,放棄這個名額也可以。”
秦攢勳盯着馬車看了會兒,咬了咬牙,道:
“三套就三套。”
秦良玉笑了一下,道:“這才對嘛,訓練會給你們發統一的衣服,這三套或許也用不上。”
秦攢勳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
秦良玉望了望其他的馬車,沒再管,轉身往府門走去。
秦邦屏、秦邦翰轉身便看到秦攢勳走到其他馬車前,頤指氣使,其他人都敢怒不敢言。
“阿玉這招不錯啊,省了不少麻煩。”秦邦翰誇贊道。
“那是,也不看我是誰。”秦良玉微仰着頭,滿臉傲氣。
三人在馬旁談笑,等馬千乘從府中出來後,幾人紛紛上馬。
秦府門口的馬車也分成兩個方向,前往石矽的馬車,竟不到二十輛。
原本每人至少三輛馬車,如今隻有秦攢勳一人單獨坐一輛,其他人大多兩三個人擠在同一輛馬車中。
石矽多山路,比一般的路也要窄上許多,他們的馬車本就小。
平日裡坐慣了寬敞馬車的公子小姐們,第一次坐這麼小的馬車,甚至還要幾人擠在同一輛裡,各個怨聲載道。
不過也有例外的。
秦姣騎着一匹棗紅色的馬,慢慢地駕到秦良玉的旁邊,笑着喊道:
“良玉妹妹。”
“阿姣姐,怎麼不在馬車裡坐着?”秦良玉略微驚訝,沒想到秦姣竟真的進前三十名了。
“馬車裡又悶又颠,哪有騎馬舒服。”秦姣笑着道。
“的确。”秦良玉點了一下頭。
“我們大概多久能到石矽呀?”秦姣問。
“按照這個速度,大概再過兩個時辰就到了。”秦良玉道。
“到了石矽,我們是住在土司府嗎?”秦姣問。
“土司府正在重建,你們會先住在其他地方。”秦良玉道。
過段時間,或許連她也要從土司府搬出去住了。
“這樣啊,那良玉妹妹會和我們一起住嗎?”秦姣又問。
“以後會。”秦良玉道。
兩人聊了近一路,從日常喜好,聊到曆史傳奇,甚至還聊了不少兵書見解。
馬千乘在另一邊,竟一句話也插不上。
此時他才意識到,之前他從紙上了解到的秦良玉,是如此的片面。
他也終于明白,秦良玉和他說‘隻要兵權’時,為何會那般自信和耀眼。
他武力雖不弱,但若和他談論兵法、典故,即便臨時抱佛腳,或者也隻能聊上幾句。
到了石矽之後,秦良玉把人安頓在土司府附近的宅子裡,留下秦邦屏和秦邦翰,便回了土司府。
秦良玉依舊去了書房。
剛剛與秦姣聊了一路,她也受到不少啟發。
她首批訓練的這六十人極其重要,不僅要有武力,也要懂兵法。
秦家的子孫,或多或少都讀過些兵書。
石矽的人卻不同,識字的甚至都不多。
秦良玉剛整理好要帶去萬壽山的書,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盧葉道:“小姐,姑爺來了。”
“讓他進來。”秦良玉道。
馬千乘推開門,走進來,笑着道:
“以後這書房,我進來也得通報喽。”
“明明是你讓盧葉通報,卻把錯怪到了她的身上。”秦良玉觑了馬千乘一眼,又拿起了筆。
“怎麼就不能是盧葉不讓我進呢?”馬千乘坐在椅子上,笑着問。
秦良玉搖了搖頭,也不回答,問:
“和掌墨聊得如何?”
“三日後正式動工。”馬千乘也收起了臉上的嬉笑,正色道。
“我們也要搬出去嗎?”秦良玉問。
“不用,林掌墨說先修外牆,從外到内,至少要一年,主院暫先不動。”馬千乘道。
“嗯。”秦良玉應聲,繼續在紙上揮筆。
馬千乘起身走到秦良玉身後的書架前,随意挑起了一本書,翻開看看,竟有不少字不認識。
放下一本後,又拿起了其他幾本,依舊看得一頭霧水。
“想看兵書了?”秦良玉站在馬千乘的身後,看着他手上的書,眉梢微挑,笑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