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秦良玉問。
“沒事。”馬千乘尴尬地笑笑,又小聲地道:
“其實我能接得住的。”
“是我多慮了。”秦良玉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
一段時間不見,馬千乘長得壯實了不少,這杆槍不過才二十斤。
馬千乘握住槍,上下看了看,眼神一凜,健步向前,在院中武了起來。
秦民屏看得手癢,從一邊的兵器架上也抽出一杆長槍,兩人對打起來。
‘铛铛铛’。
槍杆不斷相撞,幾個回合下來,兩人打了個平手。
秦民屏收了兵器,望向馬千乘的眼神也變了。
剛剛是他輸了。
“如何?”秦良玉上前問。
“不錯,這就是白蠟樹做的槍杆?”馬千乘問。
“嗯,樹幹堅韌有彈性,彎而不折,極其适合在山上作戰。”秦良玉道。
之前她在書上看到這種樹,便想着它極其适合做兵器。
隻是沒想道石矽山上竟會有這麼多。
“這槍頭...怎麼多了一個鈎?”馬千乘此時才注意到這杆槍的不同之處。
多出的這個鈎,倒像是戈。
“山上雜草藤蔓紛多,行路時方便割除清理,若需爬山,也可把這個‘鈎’嵌進山裡。”
秦良玉從馬千乘手裡接過長槍,摸了摸槍頭下方的鈎,思索道:
“不過我總覺得用這個爬山,存在隐患。”
“以後再慢慢改進,先去山裡試上一段時間,弊端自然就出現了。”馬千乘笑着道。
“嗯,隻能如此了。”秦良玉點了點頭。
“阿民,你再回去一趟,讓阿爹幫我再打五十件。”秦良玉對秦民屏道。
“不用。”秦民屏搖了搖頭,“阿爹讓我把咱家的鐵器鋪子裡的鐵匠都帶過來了,阿姐以後需要多少,直接讓他們打就是了。”
“現在就送過來啦?”秦良玉驚喜道。
之前秦父和秦良玉說過,會把家裡的鐵器鋪子送過來,沒想到會這麼快。
“阿姐肯定沒仔細看自己的陪嫁。”秦民屏道。
“啊?”秦良玉一愣。
“這家鋪子,本來就是阿姐的陪嫁,現在不過是把鋪子裡的鐵匠換了個地方。”秦民屏道。
秦良玉眨了眨眼,她還真不知道。
莊園、商鋪之類的嫁妝,當初應該是秦良斯在核對。
“這些匠人都是家生子,他們的賣身契也在阿姐手上,那些鋪子大哥建議可以賣其他的東西。”秦民屏道。
“行。”秦良玉點了點頭。
“鋪子的事一會你和瀝泉說,她現在應該在庫房。”秦良玉道。
瀝泉是秦良玉身邊的四大侍女之一,經商天賦極高,算是她院中的賬房先生,掌管着院中所有的商鋪、莊園等事。
來到石矽後,也一直在給她打理嫁妝。
“好。”秦民屏應道。
“至于那些鐵匠......”
秦良玉想了想,望向馬千乘,問道:
“君錫,石矽的鐵礦,現在是誰在管?”
“鐵礦是我馬家的主要産業之一,由馬家嫡系管理,不過我之前年幼,又在獄中呆了三年,一直沒接管,現在在三叔的手上。”馬千乘道。
秦良玉點了點頭,道:“那我們下午去見見三叔。”
“貞素是想把鐵礦要回來?”馬千乘問。
“不,是要把鐵礦再次交給三叔。”秦良玉道。
“可......”馬千乘有些猶豫。
且不說他現在不是土司,即便他是土司,按祖制,鐵礦也應該收到自己的手中,或是交給馬千驷。
三叔是他阿爹的弟弟,他可以參與管理鐵礦,但不能完全接手鐵礦,這樣有違祖制。
“現在誰是石矽土司?”秦良玉問。
“阿娘。”馬千乘道。
“那現在阿娘人呢?誰又在占着土司的位置?”秦良玉問。
馬千乘默不作聲,他明白秦良玉的意思。
覃氏是朝廷敕封的土司,馬鬥斛如今戴罪之身卻趕走了覃氏,占着土司的位置。
“誰又是未來的土司?”秦良玉見馬千乘不說話,又問道。
“我。”馬千乘道。
“石矽是不是有一條祖訓,土司遵循祖訓,但祖訓也要因時而動,不能墨守成規,以免毀了百年基業?”秦良玉道。
“是。”馬千乘點了點頭。
“你想不想早日登上土司之位?”秦良玉問。
馬千乘猛得擡起頭望向秦良玉,眼中的神情不言而喻。
他本就是石矽的土司,隻是覃氏一直拖着不肯上書,如今她不知所蹤,馬鬥斛又殺了回來,占着土司的位置。
他手中有兵權,司内人都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