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林司絲毫不覺得意外,她已經完全習慣了,“你可真幸運,請坐吧,馬上就吃晚飯。”
他坐下來了,還在轉着頭到處打量。我在心裡默默數着數,一二三。
“有人說你煮的東西好吃嗎?”
果然,開始了。
“沒有。”林司驚奇地轉過頭。
“那你還要煮?”
……
看着林司吃癟的表情,他的心情大好,然後“啪”的一下,馬上就又消失了。
或許那個年代的人就是這麼交朋友的吧……反正我是搞不懂。
林司還有一個超酷的朋友,叫羅斯·賽爾溫。
羅斯·韋斯萊曾經以為自己的名字是來自這個超酷的女士。為此她洋洋得意,其他孩子暗自歎氣。
林司悄悄給我透露說羅恩和赫敏完全不認識她的這位朋友。但是我願意看到羅斯·韋斯萊開心的樣子,所以我嚴格保密,一個字母都沒有透露出去。(弗雷德要是知道這事,準會追着她嘲笑的。)
這位超酷的女士是賽爾溫時裝的創始人——她是設計師也是老闆。但這并不是她唯一的産業,她的商業帝國幾乎遍布了麻瓜和巫師生活的方方面面,隻不過這是唯一一個以她姓氏命名的品牌。
她打扮超酷,沒有結婚,一個勁地換男朋友和女朋友,思想開放,出手闊綽……她幾乎是集齊了孩子崇拜的所有要素。
她一個勁地勸林司去交交男朋友、女朋友什麼的。說别老記着那個“雷古勒斯。”,這個雷古勒斯是林司的初戀男友,喪命于大戰。
林司卻回答說,這和雷古勒斯沒有關系,她隻是習慣單身生活了。而且工作已經很辛苦了,孩子們總來光顧,她沒時間去交新朋友。
“今天醫院不是休假嗎?”羅斯·賽爾溫一邊說一邊手指在那個叫“手機”的東西上點點點,緊接着她對着手機喊道,“開幾輛車到我給你的地址。接上孩子到遊樂園,吃喝玩樂給我安排好了。”她下令道。
不到十分鐘,孩子們就一股腦都被帶走了,屋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你是大孩子了。”羅斯對我招招手,“你跟我們一起去,找個女朋友男朋友什麼的。”
“别說什麼男朋友,羅斯!”林司推了推她。
“我聽說性取向是遺傳的,他祖上也有這個基因——行了,别廢話了,走吧。”
……
這樣的生活是挺好的,隻是随着時間的流逝,林司身上衰老的迹象越來越明顯了。她曾經在大戰中受的無法恢複的傷也總是複發。林司說不是什麼大毛病,但是一個蚊子老是追着你咬也受不住。總的來說,除了這些小毛病,她的身體還算硬朗。我們一緻認為她會很長壽。
但其實……
林司把她的遺書托付給我和伊蒂絲時,她的身體一點問題都看不出來。她說她并沒有生病,也沒有别的原因。隻是她覺得是時候,她要去完成她人生的最後一個課題了。
她說她曾經在神秘事務司研究死亡,從那時開始,關于死亡的課題就已經深深烙印在她心裡了。她緊接着又否認,或許在她琵琶老師去世的時候,這個課題就已經開始追随她的一生了。
她覺得現在是時候了。
我和伊蒂絲雖然很傷心,但是我們沒有挽留她——我們都知道,如果她這樣做的話,她會很幸福。
她的葬禮并不沉重——來賓帶着各種各樣的鮮花,把她的葬禮裝飾的和婚禮一樣漂亮。我忘說了,她死在初夏,那個時候還不很熱,也不很冷,是一個相當溫暖和漂亮的時候。
伊蒂絲忍不住還是在葬禮上哭了,她躲在她也已經年老的媽媽的懷裡抹眼淚,而來賓的許多也在交談中流着淚——隻不過看上去,他們都沉浸在幸福的回憶裡。
我們知道林司最不喜歡一個人,所以在葬禮散去之後,我們結伴睡在她的墓地旁,我們不能一直睡在這裡,但是她現在一定還沒有走,不能讓她感覺到孤獨。
阿不思半夜的時候把我們全部搖醒了,他示意每一個醒過來的人都不要說話。
在黑暗中,有三五隻漂亮的,長着犄角的小馬光臨——那是獨角獸。小一點的身上散發着金色的光芒,而大一些的,身上散發着如月亮般神秘的光芒。它們是那麼漂亮,就像是帶着漂亮閃粉的風。
它們在林司的墓地旁快樂地跳躍着,好奇地對着我們扭頭——每個人都被這奇異的一幕定住了,我們屏息斂聲,誰都不敢說話,隻怕發出一點點聲音就會把它們吓走……
真好了,獨角獸來為她送行了。
泰迪·盧平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