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已經很累了,她沒法再繼續戰鬥了,她已經受夠了。
隻需要哈利死去,伏地魔沒有了任何威脅之後,一切都會走上正軌——不論是麻瓜出身的巫師還是狼人或是人魚,他們雖然不會擁有和之前一樣的地位,不過最起碼不會丢掉生命。
林司這樣給自己洗腦,如果她想要騙過伏地魔和食死徒,還有其他的人,她必須找出一個能自圓其說的觀點。她反對伏地魔和如今加入食死徒的動機是一樣的,隻是為了大家都能夠活下來。即便在伏地魔面前她也為他們争取。這符合她的行事邏輯。
她早在跟希斯、雷爾和小天狼星相處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巫師們的邏輯推理能力總是很弱,沒想到在麻瓜世界長大的伏地魔竟然也是這樣。
不知道這是父親騙他的,還是伏地魔騙自己的話。他用她的肉來複活,或許林司不死,他就會一直活下去。可是他如果死了,是絕對不會對林司有任何影響的——想想吧,她掉的一根頭發或是流出的一滴眼淚,和她割掉的那塊肉沒有任何的區别。頭發、眼淚和肉已經脫離她了,那不管如何,都不會對她有影響了。
林司站在床邊,窗外的月亮是那麼的漂亮。就像是她在采爾馬特那晚見到的月亮一樣。當她追尋着死亡的腳步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她偶然和一個年輕的女孩結識。
她已經忘記了那個女孩的姓名,但是卻記得她看到她的第一眼,她是那麼的的虛弱:薄的就像一片紙,臉色慘白,血色全無,稍微走上幾步就不得不停下來認真地喘息。
她在一片木路上滑倒,林司趕過去要扶她起來時,自己竟然也在那裡滑了一跤,狠狠地摔到了那個女孩的旁邊。她被逗的咯咯直笑,一邊笑一邊發出了和這具孱弱身軀不符的劇烈的咳嗽聲。
她們自此結識。女孩十七歲時醫生斷定她活不過兩年。女孩伸出三根手指,“可我已經活了三年零兩個月12天了!”
林司和她一起度過了很美好的三天,她帶着林司滑雪,帶她去野營,跟她一起去酒吧唱歌——如果忽視她總是在劇烈起伏的胸膛,和蒼白的臉,她就像其他人一樣健康。她們瘋狂的那三天,她就像是燃燒的火焰,把最後一點燃料瘋狂地燃盡,便就此消逝。
那個女孩靠在林司的肩膀上,她們坐在一顆樹下,擡頭望着森林樹枝間隙中露出的星星和月亮。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她艱難地開口請求林司不要害怕,她把自己剩下的所有錢都交給了林司,隻希望她把她的遺書帶回給她的母親。
“請把我的骨灰撒在大地上吧。”她輕輕笑了起來,看上去是那麼的脆弱,好像一陣呼吸就會給吹走了,“真不甘心,我還不想死。”
在月亮升到了整個天空的正中央的時候,她的生命終于熄滅了。
即便那個時候林司已經見過無數次死亡了,但是她依舊沒把生命的消逝當成一件司空平常的事。
死亡……到底是什麼?如果最終一切都必須走向消亡的瓜,那生命的意義又是什麼?林司即便到現在還是沒搞明白。
但是如果隻有她的死亡才能讓伏地魔徹底死去的話,那她就将什麼都不在乎了,信任或是友情——那些她曾經珍視無比的東西她都不會再放在第一位了。
她将不為自己而活,她将為勝利和死亡而活。她會榨幹自己的所有價值,為勝利做出她所能做到的最多的貢獻。她将不在乎自己的靈魂、容貌,她的快樂、她的名聲,她将放棄享樂、放棄沉迷回憶、放棄感受痛苦。
“上帝見證。”林司虔誠地起誓,“我将會勇敢地迎接我的死亡,然後我自會去你的身邊忏悔我犯下的所有罪行——請你再給我一些幸運吧,讓我不要再失去任何一位孩子,任何一位朋友。”
她這麼起誓着,加入了食死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