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在做什麼啊……怎麼鎖着門?”葉晴說着看了看齊煊的桌面,上面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
齊煊笑了笑,“閉上眼睛。”
葉晴愣了一下,然後聽話地閉上了眼睛,沒有問他為什麼。
她感覺到面前的齊煊先是遠離了她,然後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她聽到了齊煊的腳步聲,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聽到了布料相互摩擦的聲音。
“可以睜開了。”
她又聽到了齊煊溫柔地說話聲。
她知道齊煊是要給她什麼東西。是什麼呢?
葉晴慢慢張開了雙眼。
然後,她看到面前的齊煊拿着一大捧花。
捧花主色調為粉色,中間還穿插了幾支淺紫色與淺黃色的花,在花與花之間,還有淺綠色的葉子點綴。
齊煊微笑着,嘴角弧度很高,他微微歪着頭,燈光從他側面照射過來,讓他的五官更加立體。
各種顔色的花組成的花束,被他捧在懷裡,讓他此刻的存在特别鮮活。
“送給你。”
他将花遞到了葉晴的手中。
葉晴還沒有緩過來,但是她下意識兩隻手接過。
“下午和譚銘去超市,路過一家花鋪,便買了幾枝花。”他的視線劃過葉晴手中的花束,然後看向了葉晴,“花束是我自己紮的,怎麼樣?”
葉晴盯着面前的花,移不開眼睛。
“好看。我很喜歡。”葉晴的語氣帶着感動。
這是她第一次收到花,不管是來自誰的。葉晴将花抱在懷裡,可以嗅到來自花的香氣。淡淡的,很清新。
原來收到花是這樣的心情。
驚喜,又帶着喜悅。
“這是什麼花啊。”
葉晴自然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仔細欣賞着她的收到的花束。
“洋桔梗。”
葉晴悄悄記下了這個名字。
“就這樣放着應該撐不了多久吧,是不是應該插在水裡?”她才欣賞了一會,便開始擔心這束花的壽命了。
“你想将它帶走?”
“嗯。”
雖然就算帶出小屋,也不能阻止它會逐漸枯萎的事實,但是葉晴還是不忍心将它丢在一個人都沒有的小屋裡。
“那就插在水裡吧。”齊煊坐在一旁的床上,笑着說:“等最後一天錄制結束,你可以抱着花瓶坐在車裡,将它帶回去。”
“……”
葉晴的視線,不知不覺随着齊煊的話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說剛剛那些話的時候,語氣很是自然。似乎這些都是不用考慮,也不用去多想的事。
葉晴原以為,齊煊不會去想小屋結束後的事,現在看來,他不僅會想,還會很認真地,将事情具體到每一個細節。
比如葉晴抱着花瓶,坐在副駕駛。
齊煊的語氣很溫和,順着他的話去想象那副場景,一切竟是如此的自然而然。
而且,很真實。
是很平常的場景,是沒有任何攝像頭存在的場景,是存在于節目外,他們将要面臨的事。
“哎。”
葉晴笑着歎了口氣。
“不想離開小屋。”她靠在椅背上,兩腿伸直,将花放在腿上。
葉晴看着天花闆出神。
小屋的生活節奏,與小屋外是不一樣的。到那時,她肯定要考慮更多事情。
而且,她也舍不得這裡的每一個人。
等出了小屋,這段時光将會永遠無法複刻。它将會深埋進每個人的心中,成為無可替代的一段生活。
齊煊的手撐在床上,也随之擡頭看着天花闆。
“我也是。”他緩緩開口。
“你也是?”
“嗯。”
“我以為你不會舍不得小屋的生活呢。”
兩個人的談話聲都很輕,輕到時間仿佛慢了下來,輕到每一個字都像帶着厚重的情感,飄散到空中,傳達到聽到的人的心裡。
“我當然會啊。”齊煊笑着說道,“每天都能見到你的生活,我當然會舍不得。”
“确實。等出了小屋,就不能天天見面了。”葉晴感慨地說道。
氣氛因為葉晴漸漸湧上心頭的不舍變得有些不太愉悅。
“但是,比起沉浸在不舍之中,我還是更想愉快地度過最後的幾天。”齊煊漫不經心地說,話語中帶着笑意。
“……”
齊煊說的話,真的很符合他的性格。葉晴莫名有這種感覺。
或許是齊煊的性格太過鮮明,以至于當一件事出現,齊煊選擇的做法,會給葉晴一種,這就是齊煊的感覺。
他們真的很不一樣,但是也恰好是這些不同,讓他們更加合适。
“也對。”葉晴笑笑。
她太喜歡提前預支情緒了,之前焦慮會不會不适應有男朋友的生活,現在因為離開小屋會和大家分别而感傷。
就像在她還在上學的時候,會因為第二天是星期一而過不好星期天一樣。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直起身子四周望了望。
“怎麼了?”
很快,葉晴看到了她想要看到的東西。
被齊煊種下的西紅柿,發的芽已經有一根手指那麼高了。
節目組給她的素材并沒有這株幼苗的鏡頭,所以葉晴隻能親自看。
那株幼苗一定會被齊煊給帶走,不知道再過一個月,或者再過一年,它又會長成什麼樣子。
“沒怎麼。”葉晴的語氣沒有那麼低沉了,她站了起來,“我要出去幫他們了。”
她很歡快地說。
“嗯。”齊煊仰着頭看向葉晴。“要我陪你嗎?”
葉晴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