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煊像往常一樣,很早就起床。
另一張床上,譚銘也像往常一樣睡得很死。
齊煊睡眠很淺,作息也不太規律,有時很早就睡,有時很晚才睡。不過不管睡得時候早或晚,第二天,他都會在六點多自然醒一次。
如果是在他自己的家裡,他會玩會兒手機,然後繼續睡。
來到小屋以後,便會起床去給葉晴做早餐。
他有時因為工作原因需要早去,便會提前做好他和葉晴的早飯,葉晴的那一份會被他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有時可能因為他突然困了,便會将葉晴的那一份放在客廳的桌子上,然後回房間睡覺。
有時他即沒有工作,也不困倦,就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葉晴下樓和她一起吃早餐。
他做事很随意,每天給葉晴做早餐時也沒有想那麼多,他想做就做了。
不過昨天他發現,葉晴好像很在意這一件事。
他大概也猜到了葉晴因為什麼而在意。
葉晴不喜歡欠别人什麼。之前他送給她禮物也好,給她做早餐也好,她會想要用什麼來抵消。
齊煊倒是不在意這些。他不覺得主動很難,也不覺得他做的什麼事需要得到什麼具體的回報。
他隻要他做的所有事,都得到一個他想要的結果就好了。
可能是葉晴的反應,也可能是葉晴對他的看法。
他不需要什麼具體的東西。
他很依賴他的直覺,直覺就不是什麼具體的東西。
他在來小屋第一天,直覺對葉晴有了感應。
他直覺他會喜歡上葉晴。直覺他和葉晴是最相配的人。
他要驗證這些。
他做的一切,其實隻是為了葉晴内心的,一個虛幻的情感罷了。隻是為了去驗證他笃定的,直覺。
于是,在小屋的每一天,和葉晴相處的每一秒,都會讓他的“進度”,前進一點點。
葉晴每一次在他面前展現真實的自己,每一次主動,都讓他,心動。
但是在第七天,進度停止了前進。
就算進度停止了前進,他也不能後退一步。因為他清楚,如果他後退一步,這個進度條可能就永遠不會再前進了。
于是他一邊繼續做着他平時會做的一切,一邊避免一切讓進度條後退的事。
比如,暴露他性格中,容易讓人厭煩的那一部分。
齊煊出了房間,下樓。
他看到了廚房燈是亮着的。
他其實猜到今天葉晴可能會像昨天一樣為了給他做早餐而早起。
于是他走了進去。
然後他看見葉晴和顧思哲坐在一起。
可能是昨晚,葉晴跟他開玩笑的一瞬間,讓他覺得葉晴已經不再後退了。
于是他再次,收不住自己的情緒。
“順便而已吧。對吧?”
說出口後,他便開始擔心了起來。
他擔心葉晴會厭惡他這種不在乎其他人的性格。
之後,秦儀嘉進來,坐到了他的旁邊。他們開始聊了起來。
聊得還是讓他更加不爽的塔羅牌。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看待塔羅牌的。”
“比起一張解釋起來不太好的牌,更重要的是,認為這個結果錯誤的那一瞬間。”
“可是既然不相信結果,又為什麼要占蔔。”
“因為有些人……是很固執的。”
齊煊忘記了他當時是什麼表情,隻記得葉晴說完的那一刻,他的心髒帶動着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顫抖了一秒。
“……”
葉晴微微低着頭,十分拘謹地坐着,她嘴角帶着因為不太适應這個場合,而流露出的僵硬的弧度。
葉晴,似乎很擅長去捕捉其他人的性格特點。
至少,在葉晴的眼中,他的性格,她很清楚。
她很清楚。
之後,餐廳裡就剩下了齊煊一個人。
齊煊吃完葉晴給他做的早餐後,也去上班了。
齊煊的工作地點離小屋不算近,因為第三次約會是旅遊的形式,要請幾天假,所以他最近都很忙。
“怎麼樣啊最近?”
“就那樣啊。”
齊煊正在為雜志最新一期做準備,他正在往一個女生臉上化他最新研發的妝容。他一邊用臉和肩膀夾着電話,一邊用手來上唇釉。
妝容已經到了收尾階段,塗好後,他便随手将唇釉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專心接電話。
“什麼叫就那樣啊。詳細說說,我還挺好奇的。”
和他打電話的是之前和葉晴去過的美甲店的老闆。
他的名字叫孫昊,是齊煊的高中同學。
齊煊因為他的性格原因,從小到大沒什麼朋友,孫昊是這麼多年,唯一一個可以跟他一直聯系的人。
“就你這個破脾氣,她是怎麼受得了你的。”孫昊打趣他。
“……”齊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