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環節還是要繼續下去。畢竟還有三個人沒有說完,不能因為齊煊一個人便結束接下來的介紹。
“好啦,下一個是我!”孟躍硬生生地将氣氛拉了回來。
聽到孟躍這麼說,所有人都不再關注剛剛的事,轉而看向孟躍。
葉晴也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孟躍身上。
“咳咳。”孟躍兩手相合拍了兩聲,“不然你們先猜猜好了。”
“你們兩個猜職業。”孟躍指了指兩個女生,“你們兩個猜年齡。”她又指了指兩個男生。
似乎是孟躍的性格,這麼說也不讓人感覺奇怪,大家都順理成章地接受了。
江揚嘴角勾起,“我猜25歲。”
“我覺得24歲。”顧思哲認真想了想。
孟躍搖了搖頭。
“你們兩個。”
“我覺得你的工作可能是和遊戲有關的那種。”沈玉蘭試探性地說。
孟躍搖了搖頭。
“你覺得呢?”她看向葉晴。
孟躍眨着眼睛,很期待地看着葉晴。
“我……我不知道。”葉晴憋了許久,最後隻有一句不知道。
這種感覺有點像老師上課突然提問。學生時期,隻要老師提問到她,本來她可能回答的問題都會因為緊張回答不上來。
“好啦,那我就公布答案了。”孟躍可能看出了葉晴的緊張,沒有再為難葉晴,“我呢,是一名服裝設計師,今年23歲。”
“好,下一個是我。”江揚緊接着說,“我是一名遊戲策劃,今年23歲。”
“你的工作竟然和遊戲有關。”沈玉蘭略帶驚訝地說,“我昨天還猜你會不會是那種賽車手之類的。”
“哈哈。”江揚摸了摸自己的頭,“雖然我不是賽車手,但是我很喜歡開卡丁車,有空可以帶你去。”
“那最後應該就是顧思哲了吧。”孟躍看向顧思哲。
顧思哲笑了笑,“我的職業你們昨天都猜到了,就是金融分析師。今年27歲。”
“哈哈哈真的很好猜。”孟躍有點自豪地笑着。
葉晴靜靜地看着桌面,聽着他們聊天。這種時候對她來說格外難熬。因為她這幾天差不多一直在跟齊煊單獨相處,根本沒有機會了解其他人,她現在差不多已經跟其他人有了屏障,吃飯的時候的融洽隻是虛假的幻象罷了。
“我們應該先猜猜你的再讓你說的。”孟躍忽然歪頭朝身旁的葉晴笑了笑,“其實我昨天在心裡淺猜了一下,不過猜錯了。”
葉晴愣了一下。
她看向孟躍,孟躍靈動的笑容讓葉晴覺得很親切。
“……是嗎?”
“嗯。”孟躍一隻手放在下巴上,假裝思考,“我昨天以為你是做那種獸醫啊之類的。”
“我也。”沈玉蘭拍了一下孟躍的肩膀,感覺找到了共鳴。
“為什麼啊。”葉晴很好奇這其中的原因。她疑惑地看向兩個人。
“因為感覺你好像很害怕和人交流,所下意識覺得你平時工作應該不怎麼和人接觸。”孟躍豎起一根食指晃來晃去。
“嗯嗯。”沈玉蘭也認可孟躍的想法,笑着點了點頭。
“哈哈……這樣啊。”葉晴害羞地躲過視線,“我比較……社恐。”
“看出來了。”江揚也加入了話題。
他身旁的顧思哲也一副了然的表情。
“沒關系,之後大家都熟悉起來就好了。”孟躍摟過葉晴。
“嗯。這才第二天而已。”顧思哲點點頭。
之後,他們五個繼續聊了些什麼。一開始葉晴還有點拘謹,不過後面就漸漸适應了這種氛圍。
她不會主動開口加入他們的話題,有時候會有人問葉晴什麼,這個時候葉晴就會融入進他們。
第二天的夜晚,總體還是很開心的。她是第一次,在非晚飯的時間和其他人一起相處,以團體的形式進行互相的了解,也是這一次機會,讓她對其他人更加熟悉了一些。
不過有一件事,一隻在葉晴心中堵着,無法緩解。
就是齊煊的事。
發短信的環節并不是每天都有,下一次是在之後第一次約會的那一天晚上。所以今天不用再思考要把短信發給誰了。
大家聊着聊着,沈玉蘭看時間不太早便提出要回房間。她走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最後将顧思哲叫走了。
孟躍看着顧思哲和沈玉蘭離開,原本歡快的氛圍一下子變得有些冷清。沈玉蘭和顧思哲說着什麼,兩個人一起上了樓。
孟躍回過神,想了想,也打算回房間,女生都走了的話,葉晴自然也不會再留下了。
葉晴心事重重地上了樓,然後回到了房間。
沈玉蘭正在化妝台前卸妝,看葉晴進來跟她打招呼。
葉晴朝她笑了笑,然後不太自然地坐到床上。
這個時候,有人敲了敲門。
“請進。”沈玉蘭說。
顧思哲進來了,将什麼放在了沈玉蘭的桌子上。
“他不要。”
“……”
“我知道了。謝謝你。”沈玉蘭擡頭跟顧思哲認真地說,“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沒事,那我先回房間了。”顧思哲說完就走了。
在一旁看着的葉晴意識到了什麼。她往沈玉蘭的方向坐近了一些,然後不斷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最終主動向沈玉蘭發出了提問。
“那個……是……齊煊的事嗎?剛剛你們說的……”葉晴越說越小聲。
沈玉蘭卸完了妝,看了她一眼,随後也坐到床上,與葉晴面對面。
“嗯。”
“我帶了退燒的藥和體溫計,本來想讓顧思哲給齊煊,可是他不要。”
“……”
葉晴不知道該說什麼。
齊煊好像會在一些很奇怪的地方,格外的固執。不管是在寒冷的天氣不穿外套也好,還是生病不想讓其他人關心也好。他的脾氣也是讓人難以琢磨。
葉晴不理解他,但是她也不能對他的性格指點什麼。齊煊就是那樣的人,她尊重每個人有一些不太平常的想法。
沈玉蘭看着葉晴微微發愁的表情,嘴角彎了彎。她突然,很想說些什麼。
“你知道嗎?齊煊他是第一個到小屋的人,我是第二個。”
葉晴愣了一下。沈玉蘭的表情看上去很柔和,溫柔的眼神中,帶着一點點說不上來的憂傷。
“當時我一進小屋,還以為我是第一個到的,結果到了客廳,發現沙發上還坐着一個人。”沈玉蘭開始回想當時的場景,“我跟他打招呼,問他的名字,他卻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葉晴順着沈玉蘭的描述,想象到了當時齊煊的樣子。随後感受到了當時的尴尬……那種場景放在齊煊身上好像莫名很容易想象。
“後來顧思哲來了,他還是那副樣子,不太想和我們說話的感覺。”
“我覺得,齊煊大概就是那種,不将他不在意的人放在眼裡的性格。”沈玉蘭輕輕歎了口氣,“很佩服他,根本不在意别人怎麼看。”
“我可能永遠都做不到他那樣。”沈玉蘭将頭發順到耳後,自嘲地笑了笑。
葉晴靜靜地聽着。
她理解沈玉蘭。不過,她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葉晴不太會安慰别人,更何況是不太熟的人,還是在攝像頭的錄制下。她隻适合傾聽。
葉晴忽然想起第一天晚上投票的時候,沈玉蘭收到短信的表情。
并沒有喜悅。
難道……沈玉蘭第一天,發給了齊煊嗎?
葉晴看向沈玉蘭,她正要起身從衣櫃裡拿睡衣。
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葉晴在心中悄悄地歎了口氣。
然後,她的視線回到了桌子上,沈玉蘭的退燒藥上。
她其實,很想試試自己給齊煊送過去。齊煊生病她也有責任。但是她沒有勇氣。她沒有勇氣主動去找齊煊,沒有勇氣主動去拉進他們的關系。她已經習慣了被動,這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堪比登天。
而且……她很害怕被拒絕。就齊煊的固執程度來講,他是一定不會聽她的話的。就連她讓他穿外套他都不聽。她又哪裡有信心能讓齊煊乖乖喝藥呢。
葉晴從床上站了起來,轉身打開衣櫃從裡面拿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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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密不透風的房間,齊煊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拿着手機,随意刷着短視頻。他之前很少看短視頻,可是現在竟忽然想要接觸一下。
大概是因為……今晚得知了葉晴的工作吧。他試着随便刷點什麼,說不定可以刷到葉晴剪輯的那個博主的視頻。不過難度很大,他也清楚。
他又不知道那個博主的名字,也不知道那個博主的類型。就這樣大海撈針地尋找,他簡直像是燒壞了腦子。
吃完晚飯後,他便回房間試了他的體溫。38度。看到這個體溫的時候他很平靜。過去每一個冬天他經常生病,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不穿外套,習慣了在不正常的體溫下,随便思考着什麼。
他喜歡靠自己的直覺去決定什麼。現在也是,他看着手機上,一個又一個的短視頻,期待着自己的直覺可以起作用。可是他在發燒的時候,直覺總是不準确。
越是這樣他越煩躁,越是這樣他越是不想穿外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倔強什麼。
可是今天煩躁的原因其實還有一個。
在餐桌上,齊煊一直在注意葉晴。她不會主動說些什麼,但隻要有人将話題引到她那邊,她便會接話。
她會對孟躍,對沈玉蘭,輕易地展現更加真實,不加掩飾,隐藏的自己。但是她對自己不會。
齊煊看的出來。她在自己面前,除了有與不熟悉的人交談的緊張外,還有難以跨過,難以接近的一道屏障。
他看着葉晴與其他人談話自然地笑容,就會想起她在自己面前那個拘謹的笑容。
兩者不經意同時出現在齊煊腦海的瞬間,讓齊煊格外的煩躁。他主動接近葉晴,主動靠近葉晴,主動熟悉葉晴,這兩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他們共同度過,但是卻比不上其他人的短短幾句話。
越是這樣想,他的頭就越疼。所有讓他煩躁的因素交織在一起,讓他現在比平時更沒有什麼心情去應付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