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而言,在人死後,魂魄便會離體,被尋來的陰差勾去。
然而他卻怎麼也沒看見許春麗的魂魄離身,也沒看見來勾魂的陰差。
祁臨面色越來越凝重,冷厲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件已經徹底被吸幹的屍體上,低聲呐呐:“替天教……”
門外,不知道何時又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窗前的彩鋼棚上,噼噼啪啪地炸個不停。
剛開始極其輕緩細密,後來變地急促起來。
水泥地上的小水窪平靜不在。
然而陷入了沉眠中的衆人對于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雨,毫無察覺,隻是翻了個身,含糊嘟囔兩句,便再次尋周公去了。
路燈閃爍昏暗,終于在這個雨天啪的一下,徹底報廢,小道上被黑暗徹底吞噬。
而某個不起眼的小房子裡昏黃的燈光在這個黑洞洞的夜裡更是紮眼。
水霧彌漫,将這個北淮市都蓋上了一層朦胧的輕紗,而那座小屋就像是無邊黑暗中唯一忽然被瞧見的燈塔。
而小屋地闆上,許春麗死不瞑目。
瞳孔微微擴大,雙唇張開,驚駭永遠停留在了她的面上,配上掙紮的動作,顯得更加詭異……
雨滴打在了透明的玻璃窗上,挂在着玻璃表面滑落的水滴,将上面的倒影弄變了形。
但是絲毫不損那人的半點風采。
軟乎的地毯上,一雙白玉般細膩的腳踩在上面此刻因為主人有些焦灼的心情,腳趾也有點不安的往上動了動。
謝安看着窗外,雨越發猛烈,漸漸有了變成傾盆大雨的趨勢。
眉心蹙起。
祁哥怎麼還沒回來?
謝安微微有些焦灼,手上将那枚還帶着他體溫的"護身符"攥得更緊,似乎想要徹底地與它融為一體才肯作罷。
沉悶的雷聲滾滾,謝安感受到了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中終于安定了些。
轉身就準備重新上床入睡。
盡管修煉之人是可以用修煉代替睡眠的。
但是謝安依舊保持着原本的習慣。
腦子裡關于祁臨的記憶依舊清晰。
祁臨說過,"若是總顧及這,顧及那的,不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身死道消的時候,那得多可惜啊!"
“要是什麼都做了,那個時候你就會發現,沒什麼遺憾了!”
一開始謝安不明白祁臨的意思,但是等他漸漸明白時,卻已經為時晚矣。
隻是幸好,還有一線希望。
謝安眼底劃過一絲慶幸,少了絲冷意,閃電的白光勾勒出他如玉側臉,此刻就像是大師靜心制作的雕像,恬靜美好。
視線落在床頭櫃上的被子,伸手就想要去端起。
“轟轟轟——”
雷聲一改他之前的溫吞沉悶,終于露出它原本猙獰的模樣,氣勢洶洶,毀天滅地。
還未完全收斂的神識,敏銳察覺到隔壁房間一聲清脆的重物落地的破碎聲,他腳步微頓。
管家并不住在這裡棟房子,房間裡的另一個人是誰,答案呼之欲出。
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思,祁臨還是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