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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寡婦門前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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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無選擇,隻好點頭,神情低落地摘下頭上守喪的黑紗。

得到想要的答案,伊佐那滿意地笑起來。他伸出手摸你的臉,冰涼的手指從臉頰流連至鼻梁,撫過顫抖的眼皮,再落到嘴唇上。帶有侵略性的視線好像要把你拆吃入骨,你垂下眼睛不敢和他對視,睫毛像是扇動的蝴蝶翅膀飄飄欲飛。

你被掐住下巴,唇上傳來濕漉漉的觸感,牙齒被撬開,舌頭長驅直入,攪動時發出啧啧的水聲。

伊佐那松開手,看着你滿臉通紅喘不過氣,起伏的白淨胸脯,口中溢出破碎的音節。

“大哥沒有教過你接吻的時候要換氣嗎?”伊佐那似笑非笑,這個新奇的發現讓他的心情不錯。

“沒關系,姐姐。我會教給你的。”

丈夫死後的幾個月,你被真一郎的弟弟繼承,再次披上白紗站在教堂。

伊佐那握住你的手,戒指穿過你的手指。嚴絲合縫的戒指就像是伊佐那,死死地纏繞着。

你透過白紗,看向他的眼睛。

從彩窗射進教堂的光線打在他的腦袋上,銀白的發絲更加透亮。顫動的白睫毛下是深邃的紫色。伊佐那用這種方式從大哥那裡繼承了一切,履行自己的諾言。

你們在衆人的注視下交換誓言。

從今天開始相互擁有、相互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到死亡都不能将我們分開。*

你站在伊佐那的墓前,脫下黑色手套,露出一道長時間戴戒指留下的曬痕,為你死去的丈夫獻上一束百合花。

墓前路過一隻烏鴉,它輕巧地落在伊佐那的墓碑上,稍作栖息。它沒向你緻以問候,也沒有片刻停留,隻是栖息在石頭上,一聲不吭*。它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靈動的黑眼珠轉動着,像個溫文爾雅的紳士。

“倘若你是漂泊在夜晚的使者,就把這束花帶走吧,帶給他。”

烏鴉擡起頭看向你,黑眼珠滴溜溜地轉。

它銜着那束百合花,拍打着翅膀飛走了。

你擡頭,看向這隻落單的烏鴉彙入鴉群飛向遠方。

你又穿上那件沒脫下幾個月的黑色喪服,坐在壁爐旁。

爐火有節奏地跳動着,火苗舔舐着紅磚爐壁,向四周蔓延開。恍惚間想起你和伊佐那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

你被輕蔑地愛着,作為觀賞的擺件,或是一支行走的棺材。

自從伊佐那承認他把你當做真一郎的遺産後,你便不願意和他說話了。明明是夫妻,說話卻像上級對下級的質詢,你隻能接受。伊佐那對你的微妙的抵抗行為不生氣,他和婚前一樣,喜歡坐在那把椅子上安靜地看着你織毛線,仿佛能從這種行為裡獲得旁人都不知道的趣味。

他喜歡你即使憤怒、怨恨也不敢表露出來的模樣,為了生存隻能扭着臉,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帶着點不易察覺的讨好。洋溢的笑容和藏不住憎恨纏繞在一起,隻能在他的陰影下扭曲地活着。

一個陰雨連綿的雨夜,你再次陷入不安的睡夢。

窗外是漆黑的雨夜,水珠劃過玻璃彩窗,窗外傳來有節奏的敲擊聲。

“有人來了。”你輕聲嘟囔。

或許是不速之客,也有可能隻是惡作劇的烏鴉正在叩擊窗戶。

你起身,披上厚重的外套,用火柴點上煤油燈,暗淡的光線模糊了你的臉。

慢慢地走到窗前,柔軟的紫色窗布微微飄動。

你打開窗戶,一股濕冷的水汽湧入屋内。煤油燈裡的微弱的火光被風這麼一吹,飄搖閃爍,快要熄滅。

你提起手裡的燈,照亮了他的臉。

幽幽夜色裡,窗外是你死去多時的丈夫,黑川伊佐那。

他撐着黑傘,獨自站在雨夜裡。

伊佐那合上傘,把手裡的黑傘放在窗台。

他把手伸進窗台,袖口被雨水打濕,黏在皮膚上,他手上帶着那雙黑色手套。是他生前最喜歡的那雙手套,被你放在棺材裡,連同戒指一同送進了墳墓。

“伊佐那。”你握住他的手腕,叫出眼前人的名字。

他隻是看着你泛紅的眼角,語氣裡帶着些驚奇。

“你有為我哭啊。”

伊佐那摘下手套,用那雙手劃過你的臉,上面還帶着火燎過的焦痕。伊佐那是火葬,你甚至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上,穿着黑色西裝的暴徒們低着頭,撐着一把傘,把蓋着黑布的松木盒子交給你。

他的手上有着凹凸不平的傷疤,在你們肌膚相觸之時,甚至能感受到一陣灼燒過的滾燙,在蜿蜒飄動的火舌裡,升起一陣恐怖刺眼的濃煙。

他收回了手。你用手撫過肌膚接觸過的皮膚,上面留下了一道焦黑的灰痕。

“對不起。”他對你道歉。

你不知道他是為弄髒你的臉而道歉,還是為一直用那種方式對待你道歉。

“沒關系。”你搖頭。

他掀起你頭上戴着的黑紗,在你的唇上留下了一個吻,上面殘留着濕漉漉的水痕,你用袖子抹去這個帶着腥氣的吻。

“我愛你。”暗淡的光線打在伊佐那的臉上,明暗交界線分明,比起坦明心迹的告白愛語更像是上門讨債的惡鬼。

你沒有回應,隻是把頭上的黑紗摘下,披在伊佐那的頭上。

重疊的黑色網紗遮住他銀白的頭發和那雙紫色的眼睛。你突然發現伊佐那那雙眼睛和你幼時養過的狗有幾分相似,瞪大的眼睛裡帶着些哀求和怨恨,他死死地盯着你,仔細地觀察着你的全身上下,卻發現根本沒有他留下的痕迹。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憑什麼!這不公平!”他慌了,下意識駁斥道。

“你死了,伊佐那。”平淡的話給伊佐那下了最後的判決。站在你面前的伊佐那早已經邁入冥途,哪怕你再害怕再恐懼再恨他,也無法逆轉生死。

“你已經是死人了。”伊佐那成了死人,他沒辦法從棺材裡爬出來,再也不會對你造成恐吓和威脅了,你不會再為他發抖、陷入焦慮和恐懼。

對于你的回答,他先是哼笑,像是幼犬發出的孱弱叫聲,然後氣體湧進他的胸腔,填滿了肺部,吐出一串破裂的氣泡。他警告你。

“别想擺脫我。”

“我會一直在地獄裡等着你。”

他俯身,将半個身體探進房間,水珠順着被打濕的頭發落在地毯上,耳邊的花劄耳環搖曳,從鼻腔裡吐出潮濕的呼吸。

“回去罷。”你把手裡的燈交給伊佐那。

“回你該去的地方。”你又說,手指向那條泥濘的小路。

一聲驚雷乍響,伊佐那開口說了些什麼,你沒能聽清,耳邊還是轟轟的雷聲嗡鳴,隻能看見他變化的口型。

你從夢中醒來。

被拉緊的紫色絲綢簾布安靜地垂着。你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戶,雨水飛濺進入室内,打濕了地毯。你發現窗台上放着一把合攏的黑傘,雨傘被打濕,滿是水珠。傘柄處還有一道焦黑的灰痕,像是被某人握過。

你擡頭望向窗外,不遠處的天空上飛過一隻烏鴉。

萬次郎常常在下午躺在那張躺椅上,懷裡握着那塊小毯子,安詳地睡着了。

旁邊是溫暖的壁爐,木柴在火中爆裂,逸散出火星,噼裡啪啦作響。

你将手裡的書合上,用手指穿過他金黃色的發絲,看着萬次郎蒼白的側臉,慘白的膚色下是青色的血管,濃重的黑眼圈是要教人勒死的累贅。

或許是下午的時光太過安逸,你也打了個哈欠,帶着些困倦,迷迷糊糊地進入黑色的夢鄉。

再次醒來,你躺在萬次郎的腿上,看見他瘦削的下巴和凸起的喉結。

你想起身,卻被萬次郎摁在腿上。

“我醒了。”

萬次郎這才松手,他難得有些想開口的欲望。

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那麼好了,安靜的、什麼也沒有的睡眠,宛若嬰兒在羊水裡的平靜。每次和你待在一起的時候,就能得到一種輕柔的安撫,這像地獄裡垂下的絲線。

他伸出手,粗暴地拉住這根絲線,将這份救贖死死地攏在懷裡。

你被突然抱了個滿懷,想要推開他。

萬次郎咬住你的耳朵,撥開你的頭發,像是捕獲獵物一樣嗅聞脖頸處淡淡的香氣。

他掏出一顆戒指,戴在你的手指上。

你呆愣愣地盯着手上的戒指。

“萬次郎……這是什麼意思?”

“姐姐,和我結婚吧。”

沒等你說出拒絕的話,大顆大顆的淚水落在你的衣襟上,将衣服熏得濕熱,黑色的眼睛裡是嚅濕的水澤。

隻需看上一眼,你就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和你一樣,都受某種模糊的東西折磨,哪怕丢下模糊的道德,也依舊被舊日的噩夢糾纏不休。

他的痛苦浸透了骨縫,從皮膚裡滲出來,混在眼淚裡。

你有些受驚,沉默地把手搭在他的臉頰上,揩走那些淚水。

一時之間說不出拒絕的話。

你雙手穿過他的腋下,環住他的腰,緊緊地抱住他。隔着肋骨的心髒是塊敏感的肌肉,渴望着彼此的體溫。寂寞和悲傷是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一個人行走隻會斃于風雪,但兩個人擁抱,卻可以互相取暖。

你再也忍不住,淚水從心髒一泵一泵地流出。流淚的那一瞬,你們将内心袒露給彼此,露出心裡最柔軟的那塊肉。

“好啊,結婚吧。萬次郎。”聲音裡還帶着微微顫抖的哭腔,你接受了萬次郎的求婚。

就這樣,你再次邁入婚姻的墳墓。

當萬次郎從樓上跳下來的時候,你剛好站在那兒。

□□砸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音。頭骨出現一道恐怖的裂縫,可以窺見其中白色的腦漿。碰撞後的血濺到臉和衣服上。

死亡毀壞了他,萬次郎變成了一塊被弄亂的拼圖,從胸口會起伏會交流的人類變成了殘留着餘溫的肉塊和骨頭。

你愣愣地看着這幅景象,一陣心悸,手死死地攥着手裡的遮陽傘。

突然天旋地轉,像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癱軟在地上。

你捂住嘴,胃部蠕動,從食道裡湧上酸液,喉嚨反射性地幹嘔,還沒完全消化的點心和茶從口中溢出,指縫間是咳嗽時帶出的粘稠的酸液。

閉上眼也揮之不去的是萬次郎凄慘的死狀,你不敢獨自入睡,恐懼着黑暗,時常莫名其妙的心悸。

死亡是一場漫長的睡眠。

佐野萬次郎靜靜地躺在棺材裡,額頭處的傷口被縫合好,眉間溝壑不再皺起,那張常年疲倦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安甯的平靜。

陷入黑暗的死亡對他來說不是痛苦,而是解脫。濕冷的墓穴對他而言是最合适不過的休憩溫床。

一陣洶湧的疲倦如濕黏的潮水漫過心頭。你已經沒有力氣再為他哭泣了。

牧師早已經讀完了儀式,但沒有人注意到,因為這裡隻有淅淅瀝瀝的雨水聲。牧師咳嗽幾聲,打破了這種寂靜。

棺材被蓋上,送入土中。旁邊是佐野家的墳墓,你的兩任前夫也躺在同一塊土地下。

最終,他也在地下和家人們團聚了。

萬次郎生了很嚴重的病,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衆人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隻是沒想過他會選擇這種慘烈的方式結束。

這場葬禮後,一種古怪的、微妙的氣氛籠罩在你身邊。人們不再用以前那種輕浮的眼神,用帶着些敬意和恐懼安靜地注視你。

十一

你離開了溫暖喧嚣的西西裡,來到寒冷的遠東修養。

這裡沒有人認識你,是個安靜生活的好地方。

你喜歡屋子裡的壁爐,常常坐在搖椅上烤火,慢吞吞地合上看完的書。暖意穿透蓋着的毛毯,熏得你舒服地發出喟歎。

突然,城堡後院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是你的老朋友,烏鴉。

後院是花園,你常常在那兒侍弄花草。現在是冬天,冬天的花園裡隻有枯死的灌木和光秃秃的樹。

烏鴉們落在一顆枯死的樹上,聽見人類的腳步聲後一齊扭頭看向你。滿滿一樹的烏鴉扯開嗓子叫起來,此起彼伏的刺耳叫聲讓你開始耳鳴。

吸引你的是吊在樹上的丈夫。

他吊在一根脆弱的枝幹上。風吹過,屍體晃晃悠悠。

你夠不着萬次郎的腳,隻好想些别的辦法把他的屍體弄下來。

樹旁剛好依靠着一把斧頭,你用它砍斷樹幹。烏鴉們感受到震動,通通拍打着翅膀飛遠了。

萬次郎倒在地上,你砍斷那根繩子,把萬次郎和樹幹分開。

他身上布滿了青紫的血管,帶着屍體腐敗的黴味,蛆蟲在皮下蠕動着。

你将屍體埋在樹下,像是種下一顆種子,每天仔細地澆水,耐心地等待着長出來的芽。

寒霜褪去,驚雷乍響,寂靜的花園再次冒出一顆一顆的綠芽。

你掐死這些以屍體為養料的芽,又将他們全部埋在地下,等待來年的春天長出新芽。

如此,年複一年。

十二

曾經活着的人而今已死,我們曾經活着而今正在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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