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搖搖頭。

“梅麗莎現在應該在……”

在對盜獵者使用阿瓦達？這是能說的嗎？

湯姆頓了頓，若無其事地在菲戈教授的注視下繼續：

“在忙。”

至于在忙什麼你先别管。

菲戈教授一臉恍然大悟：“理解，理解。一入學就是五年級，要想趕上進度可不容易吧？——我聽說各個教授都給你們布置了額外作業？你們這段時間估計都忙壞了。”

湯姆：“……”

不，你根本就不懂她在忙什麼。

你什麼都不理解。

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湯姆倒不至于真的把這些話說出口，隻好面帶微笑，腼腆點頭，把這事應下。

菲戈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接着便要離開。

“菲戈教授！”

看着菲戈教授轉身離開這裡、準備去給梅麗莎寄信的背影，湯姆不知為何，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菲戈教授帶着梅麗莎的信，原地站住，轉頭看向湯姆。

“有什麼事嗎，湯姆？”他和藹地問自己的學生。

“……”

本來叫人隻是一時沖動，湯姆話一說出口就已經後悔了。但現實又不是湯姆能夠更改的存在，現在想要撤回那句話也已經做不到了。

湯姆猶豫片刻，在菲戈教授疑惑而耐心的視線中，咬了咬牙，硬着頭皮問出了原本就盤桓在他的心中的疑問。

“教授，你對黑魔法是怎麼看的呢？”

面前身材高挑，容貌俊美的乖巧學生這樣問他。細看的話，還能看出他眼中的一絲茫然無措，仿佛正面對一個難以解決的理念沖突。

菲戈教授看着眼前的學生，不由心生憐愛。

大概是受到了岡特家的影響，才會思考這個問題吧。

菲戈教授如此推測着。

他仔細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始解答學生的問題：

“黑魔法是邪惡的。這個觀念是大衆所共有的。”菲戈教授說，“無論如何，都不該濫用黑魔法——”

菲戈教授頓了頓。

“——但我個人認為倒沒有那麼絕對，湯姆，我并不是對黑魔法持全盤否定态度的那一派。”菲戈教授對他的學生諄諄善誘，

“黑魔法說到底也隻是魔法中的一種。但我仍不建議年輕的男巫女巫們在尚未擁有足夠自控力的時候接觸太多黑魔法……黑魔法的力量太強，而用處它們的門檻又太低。這很容易吸引沒有自控力的人一步又一步堕落。”

“我認為，作為一個巫師，我們需要謹慎地運用所知的魔法，以免造成災難性的後果。甚至不僅限于是黑魔法，其他的魔法也是如此。”

菲戈教授說：“無論如何，最為重要的還是我們的選擇。所以無論岡特家對你說了什麼、教了什麼，你隻要心裡有數、不要被黑魔法誘惑、一步步堕落、迷失自我就好。”

湯姆：“……”

說得好，但我其實想問的是“教授，你對‘如何把阿瓦達索命咒變成群體攻擊’這個課題怎麼看”來着。

算了，還是别挑戰他們之間脆弱的師生情誼了。這個問題恐怕一問出來，他就要被舉報送進阿茲卡班了。

湯姆輕輕歎了口氣，重新揚起微笑，對菲戈教授點點頭：“謝謝你，教授。”

菲戈教授松了口氣，滿意點頭，接着交代了一句“去地圖密室等我和梅麗莎吧”，就轉身走去給梅麗莎寄信了。

而湯姆……

湯姆還是放不下梅麗莎那炫酷的阿瓦達連鎖攻擊。

他一邊感到匪夷所思，一邊又忍不住開始思考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做到這樣的效果。這場沒有結果的頭腦風暴一直持續到菲戈教授寄完信回來、又和牆上的畫像們大誇特誇梅麗莎、誇到被大肆誇贊的本人帶着滿身的血腥味風塵仆仆地走近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