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釜山的春夜有股海味。

便利店緊挨着酒店大門，冷暈的光比酒店大堂透出的昏黃更明亮，更刺眼，刺得我眯着眼向後踉跄一步。

“你自己真的行麼？”

後背撞進胸膛，略硬，肩膀被扶着，先于握緊的觸感傳來的是掌心溫暖，在這個有些冷的晚上，透過衣料輸入到我身上。

我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除了溫度，還有過近的距離，聲音從頭頂傳來，我下意識擡眼看去，崔秀彬彎着眼睛手一直沒松開。

我聞到了海水的香味，逐漸和空氣中的潮濕融合在一起，又慢慢溢出清爽的後調，我皺了皺鼻子，把肩膀從崔秀彬手中脫身。

“你換香水了？”

他的臉面向便利店，被殘酷的冷光打在臉上，像無瑕的瓷像，嘴角彎了彎：“你聞出來了啊。”

我輕嗯一聲，擡步往便利店走，拖沓的腳步聲後是另一串拖沓的腳步，我沒管直直地走進去，清脆門鈴聲響起歡迎光臨。

一進去便走向冷凍櫃，目标奶味盒裝冰淇淩，合上櫃門的前一刻，崔秀彬骨節分明的手從一旁伸來，反手把住将關的門，從裡拿出黃色瓶裝果味冰。

“結賬。”

崔秀彬把他手中的一起放到台面上，收銀小哥凝目打量，遲疑地問：“一起結賬麼？”

“分開付。”我低聲說。

别以為我剛發了獎金就會請你吃雪冰。

崔秀彬笑了下，遞出捏在手裡的卡：“一起，刷我的。”

他又偏頭小聲說：“辛苦咯最近，然竣哥還總給你添麻煩。”

我頓了頓，含糊了下：“...還好。”

隻是還好麼，崔秀彬緩慢地點頭。

推開便利店門往外走，崔秀彬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來，回頭，看見女生停在門外的花壇邊，一邊蹲下一邊開冰淇淋盒。

崔秀彬便和她一起蹲下來。

我嘴裡叼着勺子，撇眼看他：“不回去在這幹嘛？”

“你不是也沒回去嘛。”他捏手裡的塑料瓶，捏住吱吱嘎嘎的響聲，聽得我身上癢。

“外面再待一會會冷。”崔秀彬擰開瓶子，遞過來：“你要嘗嘗這個麼？”

“...”我猶豫，陡然從明亮的室内走回天沉下的室外，讓我感到眩暈，所以蹲下來緩一緩，聽崔秀彬這麼問，我還是搖頭：“你别想嘗我這個。”

崔秀彬笑得停不下來，他握拳抵住嘴唇笑到咳嗽：“居然被你看出來了。”

“......”我無語，奶味在我嘴裡融化，慢慢擴散。

“你來hybe多久了來着？”崔秀彬偏頭問。

勺子刮凍得結實的冰淇淋，我思索：“半年？”

“哇。”他感歎：“居然才半年麼。”

“對啊，居然才上了半年班，我就已經想炸了hybe一百回了。”我含糊地吐槽。

崔秀彬蹲的腿麻，笑着站起來活動，又直接坐到了花壇邊上，坐下後高度比蹲在那的淩澪稍微低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