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阿很和小橘從海邊直播完回來,将設備搬進前台後面的小房間後,阿很倒了杯水,向林青霧說剛剛直播的事。
林青霧此時正在寫明天要給徐女士錄訪談的流程。
阿很:“今天居然上了兩百人。”
林青霧邊寫邊回應:“真的嗎?那還挺不錯的。”
直播也是賬号剛開始嘗試的項目,大環境影響下,跟随主流,不過流量時好時壞。
阿很喝了口水,“我今天還收到了禮物。”
林青霧:“什麼?”
小橘聽了半天,感覺不對勁,她怎麼不記得有什麼禮物,果然,阿很開口說道:“玫瑰花。”
小橘:“……”
一毛錢一朵的玫瑰花。
林青霧抿唇笑笑,保存文件後安慰他們,“再接再厲。”
四周看了一眼,大廳内就他們三個,徐女士一家四口在院子裡聊天,時不時有笑聲傳進來,她問:“立哥呢?他回去了嗎?”
立哥叫徐立,年紀比其他人都大一點,大家也都習慣了喊他立哥。
性格淡然,不怎麼愛說話,卻是在林青霧剛來鸢島的時候幫助了很多,當初聽說民宿要決定直播,他第一次找到林青霧,不是很贊同。
立哥并不是死闆固執的人,那時候林青霧以為立哥是害怕露臉,誰知立哥說,人多口雜。
她沒想過會是這個原因。
的确,網絡流量能帶來好處,也會有很多弊端,立哥的顧慮和擔心是無可厚非的。
想了想,她和立哥聊了很久,再三保證他們幾個人不會受到影響,最後才讓他放下心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立哥對網絡那麼抗拒,但大多時候沒有讓立哥參與直播的事。
不過立哥每次還是會來幫他們,典型的嘴硬心軟。
阿很回她:“立哥先回去了。”
林青霧了然,收起電腦,“太晚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他們住的地方離民宿很近,隻有幾步路的距離。
兩人沒急着回去,又聊了會天。
從熱搜八卦,再到現實奇聞,林青霧聽得挺起勁,倒是他們兩人聊到最後先給自己聊困了。
阿很小橘回去後,大廳内瞬間安靜下來,林青霧想起上午沒修完的風鈴,翻出小橘之前買的美甲工具,一點一點給裂痕沒那麼嚴重的貝殼,貼上鑽。
暖黃的燈光灑在她身上,像落了層溫和的薄紗,等烤燈固膠的功夫,她擡頭,看了眼對面樓梯口。
有些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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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度這一覺睡到晚上十一點多,睡得太久,他有些暈眩,腦袋昏昏沉沉。
夜幕早已降臨,房間沒開燈,隻有側邊露台外探進來幾分光亮。
看了幾秒,又将眼睛閉了起來,呼吸漸緩。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他才有所動作,也沒開燈,起床之後直接往外邊走,推開關着的玻璃門踏進露台。
裡面擺着張小圓桌和兩張椅子,伸手随意扯過其中一張坐下。
這個角度能看到院子的全景,此時燈還沒熄,自帶遮陽傘的桌子,像盛開的蘑菇雲,旁邊樹上還纏着五彩燈。
下午鬧脾氣那小孩正被家裡哄着回房睡覺。
他淡淡移回目光,視線掃過隔壁房間。
露台是獨立的,中間隔着小段距離,旁邊不知道有沒有人住,靜悄悄。
側邊盡頭是海,看不太清,漆黑一片,但能聞到,混合着潮濕、鹹腥味道的夏季風。
感官清醒了很多,他回房間洗了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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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林青霧才将風鈴修好。
徐女士一家已經回房休息,院子燈光熄滅,回歸平靜,偌大的大廳内就剩她一個人。
重新挽了下散落的頭發之後,從旁邊小房間搬出架人字梯,人字梯足夠高,恰好到屋檐邊。
夜間溫度稍微比白天低了一些,落地推拉門被關上一半,在沒關那側放穩人字梯後之後,林青霧拿着風鈴坐了上去。不算燥熱的風将邊上棉麻紗吹的晃動,她耳旁碎發也跟着飄。
她仰着頭比對風鈴要挂的位置。
遠處樓梯口過來一個人,腳步很輕,她像是渾然不覺,不緊不慢挂着風鈴。
直到周雪度往這邊走近,林青霧才緩慢轉過頭,她雙手還舉着風鈴固定位置。
周雪度換了件純白短袖,應該是剛洗完澡,後邊稍長的頭發被紮了起來,夜色朦胧,他身上少了些白天的疏離,整個人柔和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