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與狼共舞(2)
饕餮朝着二人咧口吼着,又躍起伸爪攻去,任關山、沈景喻迅速往旁一撤,由二側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
饕餮撲空落地,咚地一聲,掀起幾丈嗆人的塵灰與吞人的濃郁魔氣,釋放出的這些氣全數集聚為了一層層炁場,向二人狠狠打去,任關山、沈景喻一同拔劍起決,用劍身擋出一風牆結界,可這施法一擋,便觸發了警報,警報之聲破空回響,門外的公孫無離、從大院趕來的姜姒,及大院之中所有人皆聽見了,隻要是修道之人,皆明白這警報是何之意。
大院中的各派弟子聽了,亂作一團,嘈雜之聲更為洶湧。
鄧生聽了,倒是沒覺之有什麼稀奇,唐家莊每載皆會有盜寶者,她還在唐家莊之時便習以為常,因在往昔,守寶之責盡是她與溫情之、唐平生做的,她自是清楚,不過……這一回,似是有些不同,竟将那“神獸”饕餮請出來了?
鄧生挑眉輕笑,這回的盜寶之人,看來并非善茬呢,她立于原地,冷眼看着眼前紛亂的一幕,笑意更深。
看來,不想讓你們好過的,也并非隻有她鄧生一人。
高台之上,唐家莊各長老聽了此聲,立馬派了溫情之與些許弟子前去,随後,又宣以拭劍大會暫且中止,他們不顧亂掉的大院,各自一個瞬身術便趕了過去,在場的餘下弟子則在此壓着院中的各門派弟子,以防暴亂。
路上的姜姒與門外的公孫無離聽了此聲,則是想方設法、千方百計地欲要“救下”沈景喻,前者是加快了速度,後者便是在他身後起勢作法,助他快速脫身。
而于密室之中的任關山、沈景喻二人,其實從踏入密室那一刻,便已是窮途末路,饕餮兇猛蠻橫、來勢洶洶,更是步步緊逼、不肯退讓,教他們不可進又不可退,隻可退守躲傷。
密室之外的公孫無離也自是知曉,此等魔獸,可并非一時半刻能牽制并全身而退的,若隻護赑屃殿下一人,還算不上什麼難事,相比饕餮她的法階雖低了不少,不過從它獸口之下救個人,于她而言,還是輕而易舉的,但赑屃殿下與那惡妖的距離太近,且,他還立于她身前,有意護着她,似是被中了邪、下了藥一般,不顧所有亦要護着她,即便前不久她分明還想殺了他,公孫無離對此感之無奈與費解,記憶之中,隻要赑屃殿下一遇見她,便如失了魂一般,任由她控制,這回亦是,上一息還在被劍架着脖子,不反抗不說,竟還主動請纓帶她來盜寶?他不知這般會惹來多大的麻煩麼?他或許知曉,但還是這般做了,那便證明赑屃殿下是自願的,那是為何呢?若下藥、搞小動作,她一眼便看得出來,畢竟,她不是一直看着她的麼?能從她眼皮子底下下藥、搞小動作之人可不多,準确來講,是壓根沒有,更何況還是身負神印之人,那更不可能了,可若未下藥、搞小動作的話,赑屃殿下又是如何受之迷惑的呢?除非……是動了情,她并不懂情,但以往在神域之時,也于九重天之上的月紅仙、紅線仙那處見過,動情之人要麼六神無主,要麼銷魂散魄,于她來看,算不得好事,不過,這般便也理得清楚了,赑屃殿下應是動情了,此女從他的擋劫之人替為了他的生死情劫,難怪神上派她下凡,最後一世竟是這般。
這類之況下,公孫無離隻可盡量護着他了。
……
須臾之後,溫情之同餘下唐家莊弟子先行趕至,在看到密室内的情況之時,拔劍便欲将二人擒之,但卻被一道術法強行拉入水氣牢之中,連同那些弟子一起,幾人不由的看過去,隻見一身白衣掩面的少女擋于密室門前,狂言道:“你們的對手是在下,若要入室,便先過了在下這一關罷。”
溫情之聽此咬牙,怒斥道:“背後突擊算什麼本事!”
公孫無離扯起唇來,笑道:“就算在下同閣下正面打,閣下也是過不了在下三招也,在下隻是不想浪費時間罷了。”
溫情之不服地哼了聲,道:“好一個狂妄的女子,待我出來,便要削上一削你這厮的傲氣——!”
公孫無離仍笑着,平聲道:“在下便等着閣下來殺我。”
說着,公孫無離便抱起劍來,靠于石壁之上,靜候佳音。
水牢之中的溫情之等人被她這模樣激起了鬥志,個個無所不用其極,将平生裡學的功夫皆用上了,為的便是以最快速度破了這水牢,出去将那大言不慚、狂妄至極的女子擒之。
公孫無離眉目恹然,便看着他們如何破這水牢,出來削她的傲氣,不過其實,她使的術法都算低階的了,她從一開始便并不打算将他們除之,隻是為了牽制他們,好予赑屃殿下拖延時間出來罷了,按他們的能力,應也拖不了多久。
隻願赑屃殿下可快些脫身。
……
不久,姜姒便飛身趕了過來,當在密室之外見一熟悉的白衣女子與一群被關于水牢的幾唐家莊弟子,隻幾息,她便明白她在助沈景喻脫身,至于為何助他,現下并非思慮此事的時候,當務之急應是将裡頭的沈景喻救下,於是,她一張瞬移符便瞬移至了他身邊,看見他身後一側的妖女任關山之時,不由分說地拉着少年的手,道:“沈邑,随我走!”
“莫要管這妖女,再同她一起待下去,定會害了你的!”
沈景喻一見姜姒,本是覺之高興的,因她來了任姑娘便可脫身了,但她卻說了這一番話,他的高興便自主減了幾分。
沈景喻立馬便解釋,道:“大師姐,她并非妖女,她隻是悟錯道修煉了邪術罷了!可你不可這般就道她是妖女!”
說是解釋,倒更似是反駁,這還是沈景喻,首一回這般對她說話,更可笑的是,竟還是為了這妖女。
姜姒一聽,氣得怒火中燒,更是火冒三丈,她正欲要說什麼,便聞一聲輕笑,她蹙起眉,循着聲瞧去,發出笑之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沈景喻護着的妖女,她冷聲道:“閣下笑何?”
“沒什麼,隻是覺……”任關山手中的以劍作界之法并未止也,界外的饕餮還在一個勁地撞着界,砰砰砰的劇烈撞擊之聲于耳邊回響,她唇邊的笑揚得更深了,又繼而道:“覺你們茅山的道士果真是重情重義、善解人意也——尤其是……您的師弟沈公子、沈大捉妖師,真實乃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