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鬼滅樓,性随主人,好高骛遠、目中無人,因天罡與東澧的“敵對”關系,也将東澧之人視為敵人,東澧遇困之際,從不肯向東澧借一兵一卒,東澧同之,亦不會助天罡。
然此,東澧與天罡這關系,誰主動便是誰輸。
後來,意料之中、理所當然,天罡城破,為敵國滅國,鬼滅樓為趁虛而入的鬼族之人屠樓,寶物更被其全數取之,二國兩敗俱傷,二方皆未得利。
“在下想投誠于閣主。”
于她之坦率,任關山頗為驚訝,她抿了口茶水,挑起眉輕笑道:“未曾料,鬼滅樓之人也會有主動投誠之時。”
火光煽爍,兩人的臉被映得铮黃,淩城字字堅定、毫不猶豫回道:“鬼滅樓已滅,我已無路可去,我并非自尋死路、不識時務之人,當下投誠閣主,為最好出路。”
任關山放下茶杯,她手肘放置上桌,手背撐其下巴,擡眼看她,笑意未褪:“淩使者,豐都乃鬼族老巢,鬼魅魍魉,四處皆是,您冒死跑來,隻為投誠,鄙人不知我何時有此等魅力,可讓淩使者如此舍命投誠。”
淩城知曉,這為任關山的試探,她并不信任她,故而,她須得拿出那令她心悅的條件來說服于她。
不過,淩城亦是有備而來,她莞爾回道:“在下願用陰陽使者情報與十神器下落換取閣主的信任。”
任關山倒是未曾料,她會用此等機密作為條件,也對這來自鬼滅樓的陰陽使者來了些個興趣:“哦?”
淩城繼而說道:“想必閣主可取下鬼域太子的首級,不會不知曉鬼滅樓為一條信息網罷?”
言外之意,她所要之物,皆于之中,任關山的笑滲上點寒意,漫不經心地問了句:“淩使者這是在——威脅我?”
“不敢,在下隻是為自己謀一條出路罷了。”淩城恭恭敬敬,大方直視她的審視目光:“閣主,用鬼滅樓所知曉的陰陽使者情報與十神器下落換取您的信任。”
“這條件,不知夠否?”
陰陽使者情報與十神器下落乃鬼滅樓高等機密,據樓規所看,洩露者殺無赦,鬼滅樓雖滅,但樓規乃在,鬼滅樓之人無比忠誠,即便樓破身死,也堅決不會背叛鬼滅樓。
然淩城此番便是破了鬼滅樓樓規,想必為蓄謀已久。
任關山不欲知曉她為何背叛鬼滅樓,但有了一回前車之鑒便會有第二回,興許下個兒,便為陰陽閣,對她的投誠,她并不可全信,須得有些個兒餘守[2],再者,按這兩日外出做任務的密探透露,她有意阻以陰陽閣集陰陽使者情報,便證實了她在調查她行蹤之事,并更有意在她苦苦不得下落之時,贈以橄榄,偭對現如今急需壯大實力的陰陽閣,即便她為一頭居心叵測的狼,她也須得引狼入室。
但淩城似是忘了,任關山并非一頭乖乖任人宰割的羊,她是最會蟄伏待機、逆風翻盤的布局之人。
任關山斂去笑中冰冷,二手舉起茶杯,敬她道:“當然,歡迎淩使者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