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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東澧風雲(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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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他的心與他一般,廉價低賤,不知悔改

世子府與陰陽閣相距甚遠,即便是快馬加鞭,也用之足足一時辰有餘,至陰陽閣之際,已至戍時,二人齊齊翻身下馬,謝知韫緊跟于任關山之後,與她一同走進陰陽閣。

然此刻的陰陽閣中,隻有幾抹零落的閣員人影。

那些個均為守閣之人,普遍之況下,他們為輪番之制,一批留下守閣,一批外出集各方情報、監視各方,未有任關山吩咐,不可擅自校改,否則便會依閣規,被逐出陰陽閣,不過,還有除此外的一類特殊之況,如若閣中遭滅頂之災,又無法調整之際,閣員便可皆留于閣中守閣,縱然已排好班次。

任關山帶謝知韫行走于閣中,青松綠竹随風沙沙作響,挾裹路過的閣員們腳步之聲掠過耳廓。

閣員們路過二人之時,皆會紛紛作輯問好,當然,那也僅是對任關山道說的,可當她點頭示之接收之後,閣員們卻未立馬離去,還将目光駐于跟她身後的謝知韫身上。

謝知韫低着頭,于月光之下,步步緊挨任關山影子,每臨近她影子一寸,他唇邊笑意便會加深一分。

路過二人的閣員之中,大多皆見過謝知韫,然在見他這幅個模樣之時,頗為驚訝,他往昔分明并非這般稚氣,而為與閣主八九不離十的性子,面無表情、疏離客氣,甚至還可看出些兒冷淡嫌惡的意味兒來,可他現下卻這般……

幾人瞧了那小世子未幾,便被前方的任關山覺出,她毫無預兆地停下,微微側過頭,隔着眼布慢掃過他們。

她的眼神猶劍刃一般鋒利,閣員們吓得連忙收了視線,他們驚惶失措、慌不擇路,快速前行,逃離其視線。

謝知韫未瞧路,直直撞上任關山的背,他早已于束發那載便高過她,而因頭垂得低,與她庶幾持平。

然于撞上她之際,額便不偏不倚地抵于她的肩膀之上。

任關山被他這一撞得心悸一息,她颦起眉,轉頭瞥向他,隻見謝知韫由她肩膀之上猛然擡起頭,倉皇慌亂卻又羞怯懊惱的目光于她眼前全數暴露無遺。

任關山看得出神,她甚為奇怪,身為傀儡,他的情緒未免太豐富了些?不若待取之心頭血,便重下加固傀儡術?

她一直在這般看他、這般想着,也絲毫未察那謝知韫因她隻“目不轉睛”而發紅的面頰。

後來,他似是抗不住她的凝視,主動後退,與她保持至應有的師徒之距:“師、師父……我并非有意……”

任關山回神,對此并無介然[1],隻問道:“餓麼?”

謝知韫并未深究師父的言外之意,還當她隻與方才世子府一般行師父之責,縱然為責命所在,他心中亦凫趨雀躍[2]、受寵若驚,他笑而答道:“謝師父關懷,徒兒不餓。”

他不想讓師父覺他麻煩。

任關山自然不知曉他心中那些個子虛烏有的事兒,她隻想讓阿姊盡快複活,即便要她以命滅道,她也甘願。

任關山收回目光,嗯了聲,她轉過頭:“那便随為師來。”

……

任關山将謝知韫引至阿姊房中,她走至床邊坐下,謝知韫随着又至床邊,立于床前不遠之處,聽候差遣。

任關山為任長生理其額前亂絲,她分明滿眼眷戀看她,卻是問起謝知韫:“謝知韫,你可還記得,她是何人?”

謝知韫不知師父為何會忽而問此之言,但他未問,隻是低頭回道:“記得,她為師父長姊,為我的……前師父。”

可他對任長生并未無任何深刻印象,亦未承她為他師父,她也未教過他任何世道、武功,但于任關山心中,她卻算得他的師父,隻因她于那些個皇親國戚手中護過他。

不論是出于仁義禮信,還是任關山心中定位之理,他皆不可如此忘恩負義,恩将仇報。

七載之前,她受皇帝聖谕派至他身邊,與皇後一同豢養他,那時的他孤僻古怪、偏執戾然,因他整日被那些個皇子公主們欺負,早已練了一副極為瘋狂、甚極端矣的野性子,然強權逼人,他身為穩固政權的質子毫無應對之法,不可反抗,不可排斥,更不可與之生出矛盾,那般,極易招來殺身之禍,令他熬不過返故土之時,他便隻可一忍再忍。

而任長生此人,則是被派來庇佑栽培他之人。

任長生性子未有任關山那般強勢,她頗為溫柔,溫柔得即便教訓起人也為輕聲細語,可于官場之上行走的她又怎會是那表裡一緻之人呢?她雖溫柔,卻也并不輸氣勢。

她于他倒亦是兢兢業業,噓寒問暖,但狼心狗肺、設防極深的他從未領情,故,他對她印象不深。

他的腦中就隻記得,那于他被欺淩之際冷眼旁觀,事後若無其事,從他傷體旁越過,還侮辱他為廢物的任關山。

便就是從那時起,她便猶一根毒刺深長于血肉之中,随在體内時間久了,便替為了畸形扭曲的澀意情愛。

少年人不知何為愛,懵懂無知卻又甚為癡迷,他于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之中,将大逆不道,罔顧倫理的愛皆數注于每回短暫獨處之中,欲她知曉,又怕她知曉。

隻不過,她不會愛他,這為自與她相遇之日起,便必定之事,縱使是施舍,她亦不會。

因她的心皆于她長姊身上,未曾分他半寸之地。

“那便跪下。”任關山斂去眼底眷戀柔情,擡眸,看向謝知韫:“她既為你的前師父,便要行禮。”

謝知韫聽命照做,他雙膝跪地,對床榻之上的任長生行了師徒之禮,可于行完師徒禮之後,他并未起身,這為師徒間立的規矩,沒有任關山的命令,他不可起身。

任關山無言,伸手施法吸來一瓷碗,将之放于他身前。

謝知韫不知師父為何置了隻瓷碗于此,也忖度[3]不出,隻見她坐于床上,彎下腰,如那日教訓他一般,離得頗近,于他六感之中一覽無餘,謝知韫紅了臉,他連忙低頭掩飾。

任關山并不介然他此刻的怪異之舉,她一手粗暴地扒開他左邊的衣裝,另一手摸索着腰間的匕首。

謝知韫被吓得面色爆紅,二手驚得驟地擡起,攀上她的手臂,欲遏止于她:“師、師父,您這是……做何……”

少年的幾層衣衫被狠狠扒開,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任關山的手按于他的肩頭,力道使得頗大,壓出紅印。

然謝知韫的手壓根未怎使力,隻堪堪輕抓之手臂,撓癢癢似的,任關山不費吹灰之力,輕而易舉便将他的手甩開,随後,繼而将其左邊衣衫一路往下扒,皮膚露得更為多,謝知韫的半副身子庶幾皆被暴露于她的視野之中。

謝知韫裸/露于外的皮膚于任關山目光之中肉眼可見地泛紅,他覺自己仿若被架置火堆之上,全身皆被其烘熟,他心跳飛快,似是後知後覺忖度出她此舉之故,但卻又暗自僥幸。

任關山抽出匕首,毫不猶豫将其紮入謝知韫左胸口,而當匕首刺入身體的那一息,他所有的僥幸皆被之劃破。

燭火搖曳,犬吠蟲鳴,寒風于門底之縫偷入房中,涼意刺得謝知韫左胸口的痛感倍而迸裂,然任關山卻仍面不改色地取他心頭之血,狠得如若他隻一個取血之器罷了。

血水順匕首刀鋒滴入瓷碗之中,謝知韫疼得泣淚滿面、哭聲不止,剜心攪肉的痛早已令他滿額細汗,唇色發白。

可即便如此,卻也無法澆滅他對她的愛慕之心。

如若任關山細心覺之,她還可覺出沾滿血迹的刀鋒之後的瘋狂心跳,他的心與他一般,廉價低賤,不知悔改。

但甚為可惜,任關山并不介然于他,更未忖度于他,他之所直與之用處,隻有阿姊之職與複活阿姊的前提養料罷了。

此外,再無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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